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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7/07 23:39:29瀏覽169|回應0|推薦0 | |
一眨眼,父親離開我們已經六年了,六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又不短,它或許只是人生的十分之一,但也足以讓一個出生的嬰兒蛻變成婷婷的小女孩了。只是時間過了這麼久,但有時候我都還會以為,他好像只是出去上班而已,晚上就會回來吃飯,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吃完飯,在客廳看看電視,看著看著,就會躺在椅子上疲倦的睡著。而我,總是習慣聽著他的打呼聲,就像聽著優美的旋律一樣,心裡就有一種踏實的安定感。然而,那樣的聲音確實已經整整六年沒再讓我聽到了,代之而起的是家裡增添的一位小女孩,那陣爽朗的笑聲,還有充滿真誠但卻愛耍賴的眼神……。
還記得,父親總愛自豪的跟我們說:他這輩子可是連一次醫院都沒住過呢?他要繼續保持下去,永遠像一面不倒的牆,擋在我們的面前,可諷刺的是,父親生平第一次因病住進醫院,他卻再也沒能健康的活著走出來了,當我推著父親頻死的身體步出急診室時,我的淚水在那一瞬間,竟如排山倒海的呼嘯而來,我只是不來由的生氣,父親,你說要當一面永遠擋在我面前的高牆的,但是,你怎麼捨得我難過,而讓牆迅速龜裂最後無聲無息的倒下呢?我想要聽到的,是你那沉睡的平穩呼吸聲,而不是沒有了氣息,只是冰冰冷冷的身體。看著你因為著家計,而在歲月的切割刀下,畫滿了皺紋般的風霜的手,我只想跟你說,在我心裡真正想要的,其實是想牽著你的手,一起走過未來的那些,不管是苦還是甜蜜的歲月,可你,這輩子卻沒能答應我這個小小的請求。你,還是輕易的就撒手離開了我,像一朵曇花,迅速的開放,但又飛快的凋落…… 然而,經過這幾年身為人父的光景,我終於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或許,在父親的心裡,他跟母親的相遇相愛再結為夫妻,其實就是為了迎接我們的到來,這些事情,其實是早就已經註定好的了,而他對我們的愛,也全部化成滿滿的責任,讓他不眠不休的盡力在實踐著,直到失去力氣為止。所以,我知道父親一定還沒有真正的離我們而去,他只是把他該負的養育的責任盡完而已,他還得不停的在沒有他的生命的時間裡教著我們,並且試著在生活裡慢慢的學會放開,好將責任一點一點的交託在我們手裡,好讓我們知道,真正的愛,其實是放在心裡,但卻能為了愛無怨無悔的付出生命。就像我從前聽到的發自父親的沉睡呼吸聲一樣,那都是永恆的責任與真愛的聲聲呼喊,只是,現在得開始要交到我們手上。 但,我還是不甘心,我只是想牽著你的手,陪你走完那條美麗的花開之路,這樣小小的願望,今生是不是永遠不能實現了呢?父親,如果你還沒走,我知道你現在一定還在我的身邊,你一定記得我們曾經訂過的約定吧!如果這輩子我們無緣再牽手,下輩子,你一定要來當我的小孩,好換我牽著你的手,陪你走過人生的悲歡道路,我知道,重承諾的你一定不會騙我的。明天,你的第二個孫子就要誕生了,如果上次你趕不及來,這次你可一定要跑快一點,別忘了,你是有答應我的,絕對不許再黃牛喔! (附詩)父親 2004.08.25作品 即使是生命中最後幾個腳印 他仍把胸章掛在驕傲上 就算早有奧援 父親依然甩甩即將枯萎的手臂 自顧地走完一生 而我本該有幸 扶他走完那條鋪滿美麗的花開之路 那該死提早上班的死神 卻又壞心地洩漏我倆之間的秘密 於是,我把眼淚烘乾的花朵輕輕地撒在 他從未躺過的綿綿的雲上…… 於是,筆在時間的記事本上舞著: 天空上每一朵下著雨的雲 都是一個孩子悲傷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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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