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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思 - 郭武雄
2007/10/13 11:56:00瀏覽661|回應0|推薦2

        在回老家途中,途經高速公路,越往南行駛,氣候溫度差距越大,視野輪廓越來越明顯。透過車窗望著路旁收割的稻田,農正忙著下ㄧ季作物堆肥而焚燒稻莖雜草,在空曠田野中處處可見裊裊白煙,縷縷往藍靛天空隨風飄散。坐在車內聞道此焦煙味,有人掩鼻厭屑,但對我而言,如久別重逢的親友那麼熟稔而親切,閉目每一聞及,像是進入時光隧道一般,幕幕童年與玩伴在田土上嬉戲追逐歡樂景象,就浮現在腦海裡。老厝、老巷、濃蔭蔽天的老樹、和善的老面孔,亦如走馬燈歷歷在眼前速逝而過,待眨眼定神,留下的只有ㄧ絲絲戀戀風情的懷思。

  走在村落那彎曲狹小的巷道中,巷內裡櫛比鱗次的紅瓦厝,古厝的柴扉,斑剝模糊的堂號,那口被遺忘在角落的老古井;五、六十年代寄藥的藥包被漠然懸掛在屋簷下做為裝物袋;牆頭上綠意盎然的野蕨草綻放出無比韌性與青苔相依而存;門面不大,在門口貼著手寫「米苔目」斗大字的麵攤店;屋內那間終年火炎通紅的打鐵店,在巷口就可以聽到鏘鏘節奏分明的打鐵聲;屋內各種香紙燭,神桌上日夜點著蓮花燈的香燭店;隔壁那間福壽店,正大門擺ㄧ具樣品壽板,猛看有那麼讓人陰森的感覺;那株已不知經歷多少寒暑的荖葉樹,仍挺立茂鬱著,沒有被檳榔盛期所摧殘。見面揮手示意的古意莊稼農,熟悉口音的濃濃鄉土人情味,此景思古幽情的畫面,令人流連忘返。

  我喜歡一大清早獨自牽著來福,順著老家旁那條圳溝的小道上漫步看蜂蝶翩舞、蜻蜓點水、飛鳥覓食;聞野花、芒草、果樹香;端倪來福到處抬腿拉尿作記號,事後兩腿往後揚土掩蓋的滑稽動作。

  從大武山緩緩昇起的太陽,瞬間祥光普灑大地,雲蒸霞蔚,吸著空氣瀰漫新鮮的泥土芳香,欣賞彩色繽紛綠野波樣的視覺風光,這種心靈饗宴,霎時,一切人世間的凡俗煩憂,全拋到腦後。

  儘管物換星移,人事皆非,昔日時空已喚不回、留不住,唯有紀錄記憶中走過的痕跡,永遠伴著歲月留去而擁有,待白髮皤皤之時,品嚼點滴的過去,檢視人生道路的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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