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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3/11 12:17:29瀏覽1188|回應0|推薦49 | |
初冬時節,偕詩社友人赴魯蛟老師家中訪談。大夥兒約定會合時間,再一同前往後山埤。我提前到來,在市集的巷弄間閒逛,十餘年前曾在附近參與合唱團,每逢週日便從淡水前來練唱,但每回都是在濛暗的晚間來去匆匆,對環境似熟悉卻又模糊。此次仔細觀察景物,才發現近年與詩刊社聚餐來過的飯館,對街竟是練唱所在,才驚覺光陰荏苒。 繞行了一小圈,在念儒公園周邊止步,細雨中見到使君子花圃和一株不知名的小樹佈滿了鵝黃的花朶,街道兩旁暈紅的臺灣欒樹上方便是身姿壯麗崇高的臺北一○一。 抵達魯蛟老師家,師母已在大門等候,親切引領我們步入樸實的居室;眾人聆聽老師介紹牆上懸掛的名家水墨畫,其中有兩大幅畫家葉醉白將軍豪邁的奔馬題贈尤為珍貴,是額外的眼福饗宴。 魯蛟一一答覆我們的請益提問(請參閱「海星詩刊」第十五期/二零一五年三月春季號),然後謙虛述及少年因戰亂失學,從軍來臺後自修背誦國語字典,打下扎實的中文底子。後來參加第一屆國軍文藝金像獎榮獲短詩類第一名,受到重視被拔擢至國防部文宣部門,擔任新文藝刊物主編。後又轉換跑道至新聞局服務,直到六十五歲榮退,毅然捨下官職,一身布衣從容豁達。 正直剛毅的魯蛟,曾抒寫警世動容的文句,例如:都市人所吃的是農民給的,如果農民將一塊地交給他,他還不知道該如何去耕作呢!「如果農田有父母/那麼農夫便是它們的父母;如果城市有爹娘/那麼工人便是它們的父母」,將人性的善惡看得透徹,「一枝筆,可能是智者之鑰、暗夜之燭;也可能是屠夫之刀、殺手之劍。」胸襟開闊、悲人憫物「將真、善、美的種籽播撒、開花,香氣瀰漫世間,遮蔽醜陋。」魯蛟強調文章是要給人「看」的,要能夠讓人看得「懂」是他的原則,誠哉斯言,為文旨在匡正世風而不應譁眾取寵。 魯蛟展示了一冊「臺灣散文選」(一九七九年,人民文學出版社),憶述民國七十一年山東老家親友交給他這本書,說甫過世三年的父親,生前讀到書裡標示筆名是「張騰蛟」的文章〈山間小記〉,便深信是他的兒子所寫,欣慰兒子已成為一位傑出的作家!我想父子情深,魯蛟已默默將一份告慰的孝禮,送給早年在家鄉第一位推廣注音符號又愛好文學的慈父了。
我們告辭前,魯蛟老師引領觀賞樹藤比大拇指還粗的九重葛,以及聳立至圍牆上方的一排萬年青,萬年青頂端還抽出祥瑞的花穗,令人見了格外神清氣爽,也結束了充實深刻的一趟專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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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