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河東獅吼到默擯之

自從搬到古蹟公寓來之後，各方面都挺好，就是後陽台對面棟住著一個獅吼家族，三不五時就會聽到對面媽媽(獅母)的怒吼，一下子吼女兒，一下子吼老公，一下子吼兒子，強勢萬分的氣場壟罩整條南山路跨景平路吧我想，正午，又聽見母獅正以超過120分貝的音量對著獅女兒數落，內容大概就是為什麼不好好洗容器之類的，都已經放了兩周發霉了，還擱著不想洗.......我聽了也挺無言的，因為其實不認真聽獅母數落的一切都對，不曉得是因為平時忍受獅母怒吼的積怨頗深的關係，獅女兒居然在這時候頂~嘴~了，唉呀~獅女兒啊！我說妳這個頂嘴的時機差矣，難道妳沒看到拎老母已經氣到七竅生煙了嗎？！

看看別人想想自己，我該是慶幸從小家裡就不會有人類嘶吼的情形發生嗎？從小我就被教育說話要好好說，不可以對別人大小聲或口氣不好，至少還算是溫和理性派家庭出身的；但是出社會後才發現原來要每個人都好好說話是不容易的，有的人說話氣急敗壞、甚至出言不遜、誨人不倦、口出惡言髒話連珠炮的都有，有些情緒激動起來一副要歇斯底里的肖婆狀態，真是教人不敢領教！但是換個角度想，或許好好說話是一種溝通方式，有些人表面上跟你好好說話，私底下又是另一種百般噁爛的動作頻頻，所以說啊！吼吼說話可能也是另一種溝通方式吧！吼完了還是一家人的也是大有人在，只是身在文明社會，人與人之間習慣用文明方式來表達與溝通，倘若遇到不文明的溝通方式，又該怎麼辦呢？我曾在職場上看過一隻母的噴火龍從上到下都用噴火的方式去應對，搞到自己處處樹敵，每個人連一句話都不想跟她多說一句.......。

這讓我想到在佛陀時代，因為有些破壞僧團和合的比丘，阿難擔心佛陀若不在世，僧團的秩序恐怕不好維持，因此特別詢問佛陀：「佛陀涅槃後，惡人如何調伏？」佛陀回答：「默擯置之。」 所謂的「默擯」，「默」是沉默，「擯」就是驅逐，意思是他不生活在我的範圍裡，我也不生活在他的範圍裡，彼此互不干擾、涉入。因為既然沒有辦法溝通，那就不需要再強求了。尤其是當對方無理取鬧、不可理喻，你和他有理也講不通時，那只有用默擯的方式。也就是不理會他，各自修行，但一樣維持著慈悲心，維繫某種程度的相安無事。在這個群魔亂舞獅吼頻仍的時代，「默擯」好像是一個蠻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