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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02 12:16:23瀏覽1611|回應1|推薦35 | ||||||
前兩天,小香聽到我和兩位姊姊有午餐約會,又傷心的哭泣起來。 記得第一次她有這樣的反應時,我花了好久時間跟她溝通、做心理建設,安撫她的情緒。 跟姊姊們當了40年的姐妹,也不過這半年較為密集的準備相約第三次午餐約會,平常各忙各的,即使彼此住的不算遠,就算能有時間相聚,也是一年回娘家幾次。 見了面,話總是說不完,幾乎什麼大事小事都能聊,因此時間總是短暫。 如果再加上孩子在旁環繞吵鬧、出狀況,姐妹們說體己話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因此,這樣的午餐約會讓我很期待,那是屬於我們的私人時間,暫時擺脫妻子、母親和女兒的身份,專心扮演姊妹的角色分享一切。 所以我們刻意挑午餐時間,孩子、先生都不在身旁的時刻,可以盡情的天南地北,說些不適合讓先生孩子聽到的悄悄話。 小香還小,當然無法理解這樣的約會對我來說是多麼珍貴。連綠手指都常忍不住問我:「妳們姐妹到底有什麼話可以聊這麼久?」「多囉!」我笑著回答他。 他也不能體會,他的兄弟全都住在附近(樓上住了兩個,其餘的也只要走五至十分鐘路程就到達);兄弟的情誼跟姐妹又略有不同,男人可能不太說自己小家庭的種種;但我們姐妹能從小時記憶,一路聊到現今生活,書、寫作、心情、人際、親情友情婚姻、過往戀情、生活態度、價值觀和感想,全都說不完。 手足之情往往比親子關係更微妙。 各自獨立卻互相牽扯,有好的影響,也有不良示範;有疏離者更有依附者,實在一言難盡。 小時候對姊姊的羨妒,總是來自於被媽媽比較,我是老么,舉凡成績、態度、做人做事、賺錢能力,全都被媽媽數落過,與大姊、二姊、三姊相比不同的事,沒有一件事是我的強項。 所幸存在於心裡的羨妒和惱恨,早在我十幾歲時就結束了。 這次我懶得再跟小香溝通,任由她躲在被子裡哭到過癮為止,因為我再去疏通,要說的道理都差不多。 那種情結,不過是來自於羨妒。 小香沒有姐妹(這該怪我沒生其他女兒),平日就很喜歡湊興的聽阿姨和媽媽談女人事,渴望融入大人世界的心態,我也能理解;但我不喜歡歸根究底起來,小香心底最深處的情結是----她始終很計較別人擁有她所沒有的,卻看不到她所擁有,而別人欠缺的部份。 小香介意她無法得到的,任何事少了她,她就會因“虧到”的感覺而氣惱傷懷;我覺得這是最要不得,所有的嫉妒都是因此而起,於是斤斤計較、耿耿於懷、放不開。 跟小香說要有寬大的胸懷包容一切、誠心祝福,她似懂非懂,在傷心的當下,她所著眼的就是:「我都沒有!」 包括綠手指一年偶而送我兩、三次小禮物,她也是在當下就哭著回房。 嫉妒的心結會讓她不斷的爭寵,跟任何人相比,她需要最受喜愛。 不,我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個汲汲營營又善妒的人,因為她會過得不快樂,人際關係更會變糟,當別人戒慎戒恐,要隨時注意她的心結時,很難真心喜歡她的存在。 家人給予小香的愛當然不少,因此我常不懂她究竟是哪個部份不滿足?當愛與物質都充足之時,還要計較、爭辯,不是肇因於最可悲的情結---『我必須是世界上擁有最多幸福的人。』嗎? 為什麼要活得這麼辛苦? 我的溝通、教導,不知道她能吸收多少;我也企圖導引她,想要被看重,並不是以哭鬧的手段來獲得,而要以更謙和分享的心境來看待所有的事,不妒、不恨、不怨、不爭、不羨、不忮不求,專注在自己擁有的,而非沒有得到的。 也許這些道理也是我長大後,才能完全做到準確無誤。 我吃過虧,圍苦的都是自己,沒有人必須因為你的羨嫉負責,縱使那是人性底層最原始的情緒,這層合理也會讓人困擾。 一年多前,因為一件小事,我損失一位朋友;其實,我已經二十年以上都沒有羨妒情結產生過,對誰都一樣。那一次,我很坦誠的跟朋友說,因為我心裡莫名產生了一種連自己都厭惡的感覺,擔心將來無法真誠的對她說話,也一併提出她那陣子某些驕傲心態,亦是我不太能接受的。我說倘若我慢慢疏離她的話,是我自己的問題,請她不要放在心上。 談話的過程很不愉快,因為我的坦率實話,惹惱了朋友,她認為我要斷交;已不是小孩子了,何來斷交之說呢?我很誠懇的解釋那陣子的感想跟感覺,歸究起來,正是羨妒之情;我也極度厭惡自己竟然產生這種情結。 一切的說明並不能使她釋懷,尤其是我指出她驕傲的態度時,她更無法接受,不歡而散之後,我們再也沒有往來過。 也許,我們都沒有損失,反而確實認清了彼此的情誼是否真的深厚。 可是,那真的是一件至今想來很微不足道的事,對於現在的我而言,根本一點都不重要;或許我始終在意的,是她沒有沉穩斂起她的鋒芒,且逐日的在對談間自傲起來…… 否則我存於心中的羨妒早該理智的自行消化掉,才不致於自慚形穢。智慧常常不隨著年齡成正比,於是我從此更加謹慎小心。 羨與妒或許是正常的心理,卻容易毀壞原先建立起來的自信,更容易讓自己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失智。是啊!羨慕別人幹嘛呢?不管別人是驕傲或謙和,也是個人修為,且跟每個人著眼的角度有關,當事人若自豪有理,自是容不得我置喙。 那嫉妒呢?更是不必!雖然自己的一生從不發達非凡,不卑不亢是我的信念,懂得珍惜自己擁有的,才最為自在,我依然依照以往的處世原則,再也不願枉生事端。 只是……,不知道小香要經歷多久時間,才會發現不羨妒的人生比較愉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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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