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外科醫師同時開兩刀(Double-booked, Overlapping, Concurrent or Simultaneous Surgeries以上均為同義語)的行為是對或錯?
醫界目前尚無定論!
本文以下介紹MGH遭院內員工舉發黑幕(Whistleblowing),及案發後對外公開說明及”滅火”的經過。
詳細內容格友可參考1. Boston Globe Spotlight Team Report 2.MGH醫院網站上於事件發生後針對Overlapping Surgery的立場說明 3.Beckershospitalreview.com對此事件的解讀與評論。
MGH在2012年已修訂為至多3刀,但詳細規範並不清楚,國內則曾有醫師因同時開5刀而被控涉嫌詐欺,案情比美國的更複雜。
由於MGH院方已全面配合檢方介入調查,且在醫院網站上一再強調他們是教學醫院,對病人的安全,是由手術團隊負責,在政策上並無不法,且為了避免對社會觀感不好,特提供2013年-14年的骨科手術成績,顯示Overlapping 與Non-overlapping病例並無差異。
同時又檢討25個發生合併症的案例(Overlapping Surgeries),結果證明與Double booking均無關連,所以他們現行的做法是安全且有效率的!
即便這是內部調查的說詞,但醫院評鑑機構(TJC)已去函關切此事並表示不特別追究,此事件似乎暫告一段落。
前述Dr. Dennis Burke 與院方的糾葛持續了多年,但他並不是唯一看不下去的自己人,有些在開刀房工作的MGH員工,含麻醉醫師也曾寫e-mail給媒體投訴,證實有些情形應該主刀的醫師在第一刀還在進行時(還沒到關傷口的階段),七早八早就要求第二刀可以由助手先開始劃刀。
所謂Overlapped的時間很長(超過一小時),而第二刀早已上了全身麻醉,卻只能痴痴地等,有時”關鍵時刻”=Critical part of operation,並沒有掛名是主治醫師的人在場,有時從頭到尾都交由住院醫師處理,以上諸多異常或根本是違反內規或倫理的行為,病人卻完全不知情。
此媒體事件暴發前,醫院的智囊團也不是省油的燈,Dr. Burke曾接觸過一些對醫院可能有影響力的有力人士(Stern, Torchiana),但都不如他的意,沒有站在他那一邊,醫院反而嗆他(Dr. Burke)本人在2014年的手術案例中,約10%有Overlapping的事實!
結果他為了捍衛自己清高的立場,憤而提供給媒体15個月份的經過整理的(Redacted)病歷摘要,以證明他不曾離開尚未完全關閉傷口的病人,就奔向第二個手術。
但他強調即使有Overlapping,也只不過是短短的幾分鐘。
可惜他並沒做好病人個資的保護,醫院就以洩露病人隱私為由,於今年8月間先將他給予免職處分,震驚了業界。
據瞭解,MGH一整年大約執行3萬7千例手術,其中有15%屬Case Overlap,這與同樣有名的Cleveland Clinic大概差不同,但比同一體系的Brigham and Women’s Hospital卻多很多,一般而言,尤以骨科手術最常有此現象(25%)。
此次遭媒體大肆報導後,MGH內部多少有些自亂陣腳,但高層(Slavin)紛紛跳出來堅持他們的政策行之有年,是對的~而且沒有必要告知病人,外科醫師一人可能同時在手術中照顧好幾人(Overseeing multiple cases),這些常規,在美國的教學醫院是Universal practice,到處可見。
對於行外人士完全不知有此制度一事,醫界還是有不少批判的聲浪,基於醫病之間的誠信問題,沒有親自執刀或在場指導住院醫師,或代理操刀的Backup Attending(同等級主治醫師)對病人及家屬都沒有明確的交代,或不夠透明化。
雖然至今關於此話題的研究稀少,對某些醫院自訂的遊戲規則,也都沒有權威性的團體願意出來背書,如急診刀以外,哪一種手術可以,哪一種不行,或多少時間的Overlapping是可以被接受的,同時能開幾刀(上限)。
此外,手術同意書中所提的「手術中All the Critical parts」指的定義不明,身為督導者或掛名的主治醫師在緊急狀況時,必需立刻到場的定義,也就是可以離開病人多久時間或多遠的距離,這些答案都很難取得共識,唯有靠醫院高層開始正視這個問題以後,才會被逐漸研擬出來。
總而言之,病人本來就有"知與被告知"的權利,試問如果您或您的親友被證實是Overlapping Surgery的受害者,您能繼續接受這樣的制度嗎?任誰聽了都覺得不舒服,不想找這樣的醫院開刀。換一句話說,當手術出現重大合併症,而您在事後才知道,主治醫師當時正在別的房間幫另一個病人開刀時,您會做何感想?
格主在國內看過有些喜歡拼命跳台趕刀的醫師,也有前述美國醫院遭人爆料的敗壞風氣,事實上觀感不佳,因為他們留給開刀房周邊人士(含麻醉科)的印象,不外乎是傲慢與貪財。希望這些醫師都能將心比心......奉勸不要太自傲,猴子爬樹也有掉下來的一天ㄚ !站在病安的立場,手機拍下來的也都是證據,能夠真正嚇阻這些亂象的最佳方法,或許就是在開刀房裡安裝秘密證人--黑盒子(Black box)以還原真相。
<延伸閱讀>
手術室黑盒子(OR blackbox)的運用與病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