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令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事件包括,因參予對抗西非國家的伊波拉病毒,而喪命的MSF醫護人員,以及在阿富汗的一家無國界醫師創傷醫院,因遭受美軍空襲而造成30人傷亡含醫護人員。
想想看,一個正在照顧病人提供醫療服務的團隊,因為美軍的攻擊轟炸而失去功能,也失去應受保護的地位,在國際人道法之下,這種行為是必需嚴厲譴責的!
受傷的參戰者也是病人,必須得以免於被炮火攻擊,更何況是中立的醫護人員!
這與我們平常談論的病人安全不太一樣,因為醫院就在戰場,而且災難醫學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讓要求安全的優先順序變得複雜,但病人安全真正的涵義,即是要保障醫療環境中的所有人、事、物都要安全,這樣的概念應該不難瞭解。
有些人會質疑,這樣的環境與條件下,病人安全怎麼做呢?
沒有錯,災難醫學也需要病人安全!
網羅有愛心或善心人士到高風險的地方本來就不易,在MSF掌管的醫療單位裡,人力吃緊或短缺的現象應該很常見,照護者也不一定是專家,甚至有些可能是某些疾病或狀況的門外漢,也只好硬著頭皮扛起緊急處理的責任,在這些貧困國家通常也談不上有高檔的醫療器具可做監測、檢查或治療,MSF醫療團隊每天都是在高壓環境下面對生離死別的可憐人。
一般認為,在救災、救難或混亂中搶救生命時,很難按照SOP行事,通常醫病之間不一定能用同一種語言溝通,知情同意不太可能做得很好,顯然是比能正常運作的醫院裡容易犯錯,醫療的安全度受到嚴峻的考驗是可想而知的。
但災民也不能因此而任人宰割,即便是免付費的義務手術(Charity Surgery),所以萬一病人在術中或術後因醫療疏失而死亡,我們當然希望看到受害者有接受賠償的權力,且醫療照護者也應有檢討改善系統性錯誤的機制。
格主最近從線上的PLOS ONE: Learning without Borders: A Review of the Implementation of Medical Error Reporting in Medicins Sans Frontieres一文中發現:原來MSF開始重視病人安全的動作已經出來了,這真是一件值得多麼肯定的事!
他們不但已經向所有各國駐點的營運中心或行動中心(Headquarter)宣導要鼓勵病安事件通報的政策,並已架設平台提供全球的MSF工作人員(Field Staff),以電子郵件不斷學習病安這門學問以及從別人的錯誤或痛苦的經驗中學習,相信這些目標都能讓病安文化跨出一大步,而且MSF的政策是要提升揭露的比率Disclosure rate,這表示能夠勇於認錯,即是有意願負責(當責)的態度=Accountability。
因此大家別以為災難時的醫療可以不用負責,事實在此報告中,MSF並沒有賠錢的案例,但坦承曾經為少數受害者提供金錢賠償。
上述由Amsterdam的營運暨災難應變中心起動的病安通報系統,在近3年共收集了來自18個國家179件醫療疏失案例,運作模式與病安語言主要是依據IOM及WHO的規範,通報制度是採自願通報,但通報者必需表明其職別,其中No harm佔32.4%,Harm佔39.1%,死亡佔23.5%。
最大宗的問題是處方錯誤,其次為診斷錯誤或延誤診斷佔13.4%、處置不當則有10.6%,以上數據皆屬通報制度草創期的正常現象,但目前要求通報者要自我檢討找出根本原因(RCA)並列出預防再犯的行動策略,對很多初學者似乎是有點強人所難。
有些MSF的Staff擔心通報自己犯錯,恐怕會給這個神聖的工作帶來污點或陰影,甚至影響MSF的聲譽而不敢認錯或通報。希望他們有一天會改觀!
總而言之,他們初探的成果從數據看來,似乎不太亮麗,但這個跨全球的龐大救災醫療體系,經常是在很具挑戰性的作業環境下,冒著生命危險貢獻自己的愛心與專長,此次觀察到他們能夠如此有當擔,為了醫療安全有持續求進步的精神,令人覺得更偉大,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