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口酸白菜牛雜湯,咬口牛腸就著蒜苗,突然懷舊起來,即便電視聲哇啦哇啦的,腦中閃過的是幾十年前。
那時的台北市仍有許多圳、溝未加蓋,兒時有間常去的北方麵館,就搭在大溝邊,店裡的地板還比馬路低上一階,可能也就只十來坪大含廚房,但不計小菜,光麵食的選擇就比現今三十來坪店面的氣勢還有派頭,可要是細說了,大概現在很多人意會不過來,不就紅燒、清燉,半筋半肉,再不然就是用什麼部位,說得很講究,但吃起來味道很模糊,在記憶裡的存在感很低。
這麵館一旁還有間臭豆腐攤,臭名遠播、鄰里皆知,有時在麵館吃那大滷,燙嘴就已夠惱人,但因為店小一旁又有人等著位子,而等著又常是鄰里熟人,於是大人會催你快些,常常亂扒一些就說吃不下了,然後出了麵店,吵著要吃臭豆腐。
它店有一半是懸在約莫一公尺寬的溝上,所以店裡地板踩著有聲音,一步一個吚呀。
大人說,它臭豆腐之所以臭,就是因為蓋在溝上,大概是想讓孩子們打消念頭,但孩子哪信,那時上半天課,午後孩子們常小溝裡撈小魚,也不知什麼魚,都管叫大肚魚,還養了幾回,水再髒、生綠藻,仍賴著臉給我活著,每回都是活到久的讓我感到不耐煩,就又倒回溝裡去了。
記得,這大人常說,你吃個飯怎麼話這麼多,看來我這毛病沒改,但稍微修正了些,說在心裏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