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ck／台北人，上海台幹

前兩天看到一則報導《90%上海人認為守信會吃虧》，看完之後對我身在的這個城市又多了一點無奈。

「走進上海的各色商場，經常能看到『全場商品買立減』等醒目的促銷海報，但是，當消費者挑中某件『特價商品』準備掏錢購買時，卻往往被告知『特價商品不參加促銷活動』。

「諸如此類的『限時搶購』、『現場抽獎』、『消費多少返購物券』廣告繁多，而最後的結果大都是噱頭。日前，由上海市政協社會和法制委員會組成的課題組，對上海社會誠信問題展開調查，調研結果顯示：誠信作為社會行為中最重要的準則，在具體的經濟和社會交往中並未得到肯定，反而成為『吃虧』的代名詞。」

在台灣其實也是有的，商人為了招攬顧客，在不同程度上會使用一些「手段」來吸引顧客的眼睛，例如「清倉拍賣最後一天」、「全店一折起」，其實大家也都見怪不怪，心裡對於商家們的花招也有個底，看過就忘了。

這則報導讓我想起前些日子，周末跟朋友一起去外頭吃飯，走到一間商場的樓下時，兩個發傳單的女孩往我們手裡塞了兩張傳單：「慶祝滿周年，小火鍋買一送一只要38元！」

我們的確是找地方吃飯，看傳單上的菜色擺盤也挺不錯的，回頭去問了那女孩：「這是說兩個人兩個小火鍋只要38元嗎？這上面看到的菜色都包含嗎？」

「是的，慶祝周年慶，今天小火鍋買一送一只要38元！」

我倆商量了一下，反正也沒吃過這一家，便搭了手扶梯輾轉來到6 樓的餐廳，裡頭稀疏的顧客讓我稍微遲疑了一下，問了接待還是說一樣的話，我們就直接坐了下來。

「服務員，我們就吃這裡寫的38元買一送一，一共兩份。」

「好的，那請問你們要加湯底嗎？」

「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我們這個優惠是不含湯底的，湯底每鍋20元。」

「我們不用，就一般湯底就行了。」

「我們沒有一般湯底，就是20元這個。」

「你開玩笑吧，吃火鍋沒有湯怎麼煮啊，那如果我不加湯底不就乾吃這些蔬菜肉片！」

「大家都有加湯底的。」

「那你們不就是騙我們進來嗎？我們不吃了！」

一路在電梯裡，我們還是不斷咒罵這家餐廳實在太誇張，居然吃個火鍋，湯底還要另外算錢，真是匪夷所思，只好告訴自己，在中國，什麼都不意外。

走出商場大門，那兩位女孩還在繼續發著傳單，我刻意去跟她們再要了兩張來看，果然，擺盤精緻的圖片裡的確是沒有「湯」，只能算是開了眼界了，想把名字記起來好不要再踩地雷，往右下角一看，居然是：「台灣老字號XX亞火鍋」！

環境果然是很重要的，就像報導裡說的：「說謊話反倒有好處、不講誠信反倒占便宜，這樣的惡性循環助長了社會的不誠信氛圍。」

我相信XX亞不會刻意去做這樣的惡意欺騙，但當環境一片謊言時，有幾個人還能夠堅持自己的道德底線，1個月？1年？還是10年？

當發現自己跑得太快，已經超過觀眾的視線時，是不是該緩一緩，不要超越主流太多，還是應該阿甘地相信，他們遲早會追上來的？

旺報2010/0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