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攝影 / 塵埃不落定

會來到古城尼姆斯 (Nimes) 真的是一個意外，完全不在行前的規劃安排中，這都是因為愛休假的法國人 ( 其實歐洲人都一樣 ) 星期日居然會什麼店面都不開！而面積不大的亞維農古城區，我們一天就走完了！為了不要浪費來到普羅旺斯的大好時光，我們前一天就到旅遊中心索取當地 Day Tour 的資訊，雖然半天每人要價 50 歐元，貴了些，但精緻的小旅行團 ( 加上導遊只有 5 個人 ) 卻非常值得，旅行團所到的 Nimes 、 Uzes 和嘉德水道橋 (Pont du Gard) ，絕對是普羅旺斯不能缺少的景點，我想「意外驚喜」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意外之旅的當天，起了個大早，對於前晚享受紅酒的我們其實是一大挑戰，在迷茫中上了一部休旅車，前往第一站古城尼姆斯 (Nimes) 。導遊女士一路與我們用英文聊天，那口音對於在英國念書的我們實在熟悉，好奇一問，原來是嫁到法國的英國人，她也是愛上了法國，才決定在此定居；而同行的另一位是日本人，還會說上幾句中文，讓我們感到一種小小的民族性驕傲！！

一路上，我原本擔心會因為太累而睡著，但沒想到，普羅旺斯的真正風光讓我捨不得闔上眼。那樣的視野遼闊與英國或台灣東南部迥然不同，整體的視覺是完全立體且以有景深的方式呈現，天空漸層的藍色以熱情奔放的姿態渲染開來，像是畫紙上的藍色基底；團團的白雲以高低互見的陣式排列錯置，陽光則豪放不羈的灑在天空與大地，將畫面透出一些些天青色與大地色。這樣的風光以時速 80Km 左右的速度往後飛去，除了用相機快門捕捉稍縱即逝的自然光學與電學作用反應外，也只能用最不可靠的大腦記憶那莫名的氛圍光景。

普羅旺斯最著名的就是薰衣草花田與向日葵花海，可惜我們去的時間不對，否則映入眼簾將不會是大地色，而是繽紛多姿的粉紫色和耀眼絢麗的大黃色。我又開始進入自己的無厘頭異想世界，想著自己開車奔馳在天地花海之間，頗有一種「人在畫中」、「人畫合一」的無上境界。

　 攝影 /Tina

到了 Nimes ，首先看到的就是千年的羅馬神殿「卡利神殿」 (Maison Caree) 。卡利神殿於西元前 5 世紀由羅馬人仿雅典阿波羅神殿建造而成，是現今羅馬時代神殿中保存最完善的神殿之一。神殿高 17m ，面積 26m×15m ，在現代建築中，它早已不復當年的高聳肅敬，可是在早已現代化的 Nimes 城中，它並不會感到突兀而有礙觀瞻，相反地，神殿仍然綻放它歷史的魅力，像個老者透露著崇高而深沉的哲思，或許這可以是毫無建築特色的台北借鏡之處。

在 Nimes 街道上穿梭，稍為留意一下身邊的圖騰，這隻被鎖在椰子樹下的鱷魚隨時會出現在身邊；這是尼姆斯的市徽，同時也是羅馬時代貨幣上的圖騰，相傳是為了紀念征服埃及所發行的貨幣，由此可見，羅馬帝國對歐洲的影響深遠至今。

圓形競技場絕對是羅馬帝國所遺留下的代表性歷史見證之一。 Nimes 的圓形競技場保存的出奇完善，連競技場上的拱形頂棚都還被妥善的保留下來；至今，這座競技場仍然是 Nimes 舉行許多重要活動的場地，舉凡歌劇、音樂會、鬥牛表演等都會在此定期舉辦。當地人還發揮了巧思，在 10~4 月間覆蓋上布製的屋頂遮蔽冬雪，讓這座競技場可以全年無休。

我並不喜歡鬥牛表演，因為這種節目實在太血腥、太虐待動物了，牛一旦出閘只有死路一條，這種利用牛的天性將牛處死而象徵勝利者的無上光榮，我實在不恭維；阿莫多瓦也曾經在電影中，用最冷的鏡頭呈現牛的表情，看了真令人心酸。

然而法國這邊的鬥牛是「改良」過的，只要鬥牛士能夠取得鬥牛身上的三枝錦旗就代表勝利，聽說精采度不輸血淋淋的西班牙鬥牛，反而讓我有想看鬥牛的念頭，當然也更加喜歡法國人了！

Nimes 的行程很短，頂多只佔半日遊的 1/3 時光，覺得偶爾扮演跟屁蟲般的觀光客也不錯，至少能聽到許多歷史故事，還能省去不少看地圖摸索的精力。在競技場拱頂上的兩隻似牛的石刻，早已被千年的太陽曬黑，也受盡千年的風蝕雨侵，牠們看盡無數英勇的戰士、雍容的貴族、揹包的遊子，牠們可能會再見證下一個千年，直到牠們的面容撫平為止 … 。

自助旅行最大的好處就是無拘無束，所有的行程、所有的景點、所有的步伐與節奏都是自己決定；當然，也就會充滿許許多多意想不到的驚奇。

本文於UDN旅人札記刊載(2007/11/14)
http://travel.udn.com/mag/travel/storypage.jsp?f_ART_ID=198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