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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的演技
2011/10/13 10:50:32瀏覽185|回應0|推薦1
周恩來的演技

一九七零年夏在廬山召開的中共九屆二次會議上,毛澤東突然藉故批判陳伯達,並株連林彪,向與會者傳遞了毛對林彪不滿的資訊。會議結束後,周恩來並沒有馬上返京處理事務,而是留了九十九名黨政軍高級幹部下來,聽他講活學活用毛澤東思想的報告。會上周不談當前形勢,卻回顧歷史,披露了當年派陳毅去奪毛澤東軍權的事實。這段歷史與會者毫無所知,他們一直以為周是毛的親密戰友,現在聽到周抖出這段往事來,極為震驚。當然周在抖出之前有段引子,說毛澤東思想用詞雖然通俗易懂,但學一遍二遍是不能真正理解的。然後就交待了自己曾犯過的嚴重錯誤,最後總結自己犯錯誤的根源,是由於年紀輕輕就當了大官,官癮重,怕違背莫斯科指示丟官,就盲目執行莫斯科路線。周恩來稱這是他一生中最嚴重的教訓。

周恩來在這次講話中,明的方面至少披露了二條資訊:他在黨內的地位曾高於毛澤東;他和毛澤東之間有過嚴重的節。

當時令聽眾吃驚的是,周使用了“做官”“官癮”之類的詞,此類詞在中共建國後通常只被使用在舊社會的官僚頭上,也就是只被使用在敵人頭上,共產黨稱自己的官為幹部。這種禁忌直到七九年底才打破,那時《光明日報》發表一篇文章標題是《不可按長官意志支配經濟》,引起舉國轟動。轟動的不是文章的內容,而是標題中的“官”字,百姓說這下不得了,共產黨幹部也被稱為官了。因此這篇談尊重經濟規律的文章,居然在全國起到了精神解放的作用。此後,老百姓用官來形容共產黨,已成流行辭彙,不覺有什麼特別了。可以想見,周恩來七零年在講習會上使用這一詞作自我批判,聽眾會吃驚到何等程度。表面上看來是周恩來嚴於自責,但在座者都是中央委員,都是官場上混出來的,頭腦豈有如此簡單?且周恩來挑選留下的聽眾都是實力人物,充充門面的工農兵委員,他是不會邀請他們來聽此報告的。

好幾年之後,一位在場的聽眾、某軍區頭頭回憶此事時說:

“我當時非常震驚;一是第一次知道這段歷史的震驚,二是感到有點不對勁,好像毛主席和周恩來也不那麼友好。但當時不敢多想,這種事想多了,萬一不慎說出口來,會給自己惹大麻煩。後來到了批林批孔想把火引到周總理身上去,我對廬山會上的報告就恍然大悟,看來總理早知道毛主席要搞他。”

這才是周恩來所謂嚴厲自我批判的真正用意。他在會上再三反復強調毛的話不是一下子就能理解的,實際上是暗示聽眾對這次廬山會議要往深處多想想。周明白毛在軍中不滿和對抗的壓力之下,不得不犧牲林彪,這樣他與毛之間,將處於直接衝突了。他要讓中共高級幹部事先有個心理準備,當毛想清除他時,他們將支持誰,周恩來特別強調自己當年怕丟官就盲目服從最高指示,這實際上暗示在場的官僚,你們不要因怕丟官就盲目服從最高指示,一旦鑄成大錯,終生後悔。

周恩來另一不尋常舉動是,作完報告之後,送了一份抄件交廬山檔案館保存,並且只是作為一般保密檔保存,實際上就是允許他的講話流傳。

類似的高姿態,表現在周恩來身上己有好多次。在遵義會議上他同樣也是以自我批評的方式達到了目的。當博古和毛澤東、王稼祥、彭德懷等爭執不下,博古堅決不肯認錯讓步時,周恩來站起來發言了,他說軍事失利,作為軍事部長的他應該承擔主要責任,因此請求黨中央解除他軍事部長的職務。周恩來這一高姿態表演,既使博古失了靠山,又使自己博得讚揚,博古被迫讓步交權,博古交權就完蛋,周恩來依然穩坐中央核心。

以道德面貌、謙謙君子的形像遮蓋自己的真正目的,是周恩來的拿手好戲。當然我們也不能說他毫無道德。當不損害他的根本利益時,他能表現出道德,可是一但利益攸關時,道德就成了他的手段。他玩得是如此嫺熟,表演得如此成功,活著時,幾乎沒人能辨別出來。周恩來“人情味”的表現同樣如此。試舉一例:

西安事變中,周向蔣介石表達了中共的幾點主張,周講完之後並非如同外界所說的,拿出協議書夥同張學良威逼蔣簽字,而是話鋒一轉,聊起了家常,話題自然轉到孩子身上,蔣介石說己和經國斷了音訊很久,很想他。周恩來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說這件事我們可以通過蘇聯關係,一定替蔣校長找到並送回令公子。

談判關鍵時刻聊起了家常,無意中談到了孩子,難道是偶然的巧含?這分明是周事先精心策劃的結果,即使蔣介石也未必能當下識破他的用心,否則就不會接他的話題了。協議就是在這種表面上充滿人情味,實際上暗含威脅的氣氛下簽的。

這就是周恩來!

他即使處在優勢地位,給你下藥時也一定裹著糖。
周恩來還有個形像是鐵面無私。中共最愛宣傳周恩來清正廉潔,從不徇私情。我們不會否認這一點。可是周的私心不表現在錢財和幫助親友上,不等於他就沒私心。他的私心表現在權欲上,表現在只重自己
的官位,置國家民族利益於不顧。作為總理,褻瀆了總理的職責,其禍害甚至比貪官污吏更大,如果不貪財就是好官就值得讚揚,那麼“四人幫”中的張春橋,其清正廉潔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周恩來,中共為何把他投入獄中?顯然中共在這方面是雙重標準,首先取決於你是誰的人,其次才是品質問題。

周恩來有時還以鐵面無私來掩蓋他的冷酷無情沒有人性。如本文開頭提到的孫維世一案,周恩來的理由肯定是:“既然黨組織掌握了材料,認為她和蘇聯勾結,我作為一個黨員必須服從組織的決定,不能因為她是我的繼女就袒護她。”實際上呢,他心裏很清楚,毛澤東、江青想通過孫維世打開缺口,搞到他與蘇聯仍有勾結的材料。周恩來為了顯示自己心中無鬼,就批示同意逮捕孫維世。

同類的表演,周做過無數次。長征剛開始時,紅軍把印刷機都拆下來帶走,可是偏偏要拋下早已失去權勢,又重病纏身的瞿秋白,這分明是置他於死地。

通知瞿秋白留下的就是周恩來,他是以黨中央決定的名義通知他的。犧牲瞿秋白,對周恩來而言,就是少了一個能證明他領導革命多次失誤的重要證人(瞿秋白在國民黨牢獄中寫《多餘的話》,未傷及周恩來及任何共產黨人半句)。被拋離長征隊伍的還有周恩來的密友陳毅。陳毅得罪了博古和蘇聯顧問李德,周恩來同樣沒替老友說一句話。還有,為了不暴露長征行蹤,出發前,他們殺了上萬名被懷疑不可靠的士兵和下級軍官。這就是聞名中外的萬人坑事件。周是當時主要領導人之一。在利害攸關時,周這個人就毫無道義。拋棄犧牲朋友,是周的一貫表現。正因他骨幹裏是個極自私而又懦弱貪權的人,文革開始,他拋棄劉少奇、賀龍等行為就不足為奇了。當然,他也有過許許多多所謂頂著壓力,保護受害者的故事,其中沒有一個會因此動搖他的權位,反而使他更得人心,在與毛較量中,又多了一個籌碼。

◇結論

近半個世紀,中共通過對輿論的徹底壟斷,拼命為自己吹噓,美化自己的道德形像,似乎只有共產黨人才有高尚的道德,高尚的情操。事到如今,他們手中只剩下周恩來這一條“光輝形像”了。然而這個“光輝形像”是那樣蒼白,那樣經不起歷史的檢驗。以這樣的形像作為全民的道德資源,中國的道德水準怎能提高呢?

不充份揭露毛澤東的罪惡,中國的人性就不能真正覺醒;同樣地,不批判周恩來這樣的偽“道德楷模”,就難以激發中國人的道德勇氣。

文化大革命結束到今天已經20多年了。在中國人的心目裡,那場慘絕人寰的浩劫已經被逐漸淡忘,這並不應該責怪那些今天3040歲的一代人,文革發動的時候他們才出生,或者還沒有出生,今天,當他們坐在出版社編輯部的辦公室裡,看著那些當年紅得發紫、而在過去的20年被人們遺忘的人物的回憶錄時,他們覺得好奇,覺得有轟動效應,於是,像姚文元、王力、戚本禹、謝靜宜、徐景賢……等等的名字又開始出現在書市、互聯網或者電視節目上,其中一位最令人噁心的女士是章含之。

這些年,章含之就她和喬冠華的婚姻寫下了不知道多少文字,口口聲聲訴說她的喬冠華的愛情有多麼的可貴和忠貞,對喬冠華在文革後的處境表示了強烈的不滿,章含之至今還不敢說,喬冠華的被處理是冤案!但是,她的所有談論關於她和喬冠華關係的書籍和文字,都明顯地表露這個意願。

關於對喬冠華的處理到底是不是冤案,就像當年對四人幫的處理是不是合法,自有史學家來論證。我在這裡想談的是,章含之故意掩蓋了她和喬冠華關係中最重要的一部份內容,也就是導致了喬冠華後來淪為四人幫同黨的原因:沒有章含之做引路人,喬冠華可能還不會陷在四人幫的幫圍子那麼深。在文化大革命中,對四人幫的鬥爭中,章含之不僅自己站在了四人幫一邊,而且把喬冠華拉下了水。

回顧文化大革命的歷史,我們要感謝原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的高文謙先生最近出版的《晚年周恩來》。在這部著作中,作者在收集大量史料的前提下,客觀地揭示出了文革當中毛澤東和周恩來的關係,把文革歷史當中一個始終被掩蓋、被篡改的事實基本澄清了,那就是周恩來是毛澤東最後一個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所謂的批林批孔和後來的評《水滸》,就是針對周恩來的。這是公開在全中國老百姓面前的政治鬥爭,在批周這一點上,文革中和文革後的官方輿論界一直是猶抱琵琶半遮面,不敢點穿﹔而事實上在19731976年前後黨內上層(省軍級以上),毛澤東對周恩來的嚴厲批判早已是白紙黑字寫在中共中央文件上面。批周的高峰是1973年年底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這次會議在中共黨史上是一個謎,因為在四人幫被粉碎之後,這次以批周為主題的會議的記錄,根據周恩來遺孀鄧穎超的要求,全部銷毀了。鄧穎超的這個做法很合乎周恩來的為人。儘管從文件上已經很難查到與會者的發言記錄,但是關於這次會議還是有不少記載和回憶。《晚年周恩來》對這次會議有詳盡的論述。除此之外,還有周恩來的侄女周秉德撰寫的?《我的伯父周恩來》也從側面涉及到了這個會議。周秉德寫道:

沒過兩天,游泳池(註:毛澤東處)傳來話,政治局會議多加幾把椅子,外事口多出幾個人(請注意這裡),一塊兒討論討論。但是這次會議已經發生了帶根本性的變化:過去凡是研究外事口事的政治局會議都是伯伯主持,這次明確指定王洪文主持會議。很明顯,伯伯已經被置在了受審席上。

會議在人民大會堂東大廳召開。輪流在外等候的張樹迎(周恩來的保健醫生)和高振普(周恩來的衛士)明顯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原來開政治局會,都是總理第一個到會議廳,看看會場的佈置情況,最後一個離開會場,與會場的服務員聊會兒家常。這次則不同,是會場都坐好了,才讓總理進去﹔會議結束,第一個讓總理出來,可會議還繼續進行,是已經下一次怎麼繼續批判。

有一次會議開得很長,伯伯該吃治療心臟病的藥了,張樹迎管不了什麼規定了,他拿著藥推門走進會場,會場裡的緊張氣氛一下把他的心揪緊了:真難以置信和忍受,總理單獨坐在大廳的一個角上,前面擱個茶几,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中。其它人圍成一個圈,完全是一個批鬥的架勢。雖只聽了隻言半句發言,張樹迎便血向上湧,心臟砰砰亂跳,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卻又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眾口一致,聲色俱厲,都在批總理和葉劍英喪權辱國、投降主義,迫不亟待搶班奪權?!江青、姚文元還提出這是?第十一次路線鬥爭。

根據《周恩來年譜》記載,這次政治局會議之後,毛澤東對會議的評價是會議開得好。在這次會議上,喬冠華是作為外事口的代表,對周恩來進行重點批判的人物。現在的人很難理解,喬冠華是中國共產黨內,由周恩來一手培養和提拔起來的職業外交家,他怎麼樣會成為批判周恩來,後來又墮落為四人幫內定內閣的副總理兼外交部長。這是關於喬冠華一生道路的重要轉折點,也是在章含之介入之後喬冠華生活發生的變化。

章含之是一位通天的人物。她曾經是毛澤東的英文教師。毛澤東自己有英文秘書林克,何以又要聘請一位當時只有20多歲的章含之作為英文教師,這只有毛澤東和章含之知道了。文革後期。外交部有一批小姐,她們是王海蓉、唐聞生、羅旭等,當然,章含之也是其中非常活躍的一位,她們利用毛澤東接見外賓的機會,可以隨時向毛澤東進言,在當時極不正常的政治生活氛圍下,擔當了一些很不光彩的角色。而章含之憑藉著曾經是毛澤東英文老師的頭銜,和毛澤東的關係更加密切,以至於毛澤東想把章含之派到加拿大去當大使,而拆散她的喬冠華之間的關係。

喬冠華儘管當時已經是外交部的副部長,但是還沒有走進到中南海的圈子裡面,或者說,還置身於當時最高層的政治鬥爭之外。但是自從章含之走進了他的生活,從此喬冠華就隨同章含之陷入到一股暗流當中不能自拔。

章含之在她的《跨過厚厚的大紅門》一書中,輕描淡寫地談到了1973年批周會議,並且後悔沒有為周恩來講句公正話。事實上,她和喬冠華豈止是沒有講句公正話,他們是被毛澤東從外事口搬來的轟擊周恩來的重炮。從此,喬冠華通過章含之成為毛澤東打擊周恩來的一門重型武器。

章含之在書中寫道,喬冠華為他在這次政治局會議批周的發言很後悔,曾經在1975年見到周恩來時當面向周恩來道歉,據章含之記述,周恩來對喬冠華表示了諒解。但是同樣的場合,周恩來在1975年在305醫院接見羅馬尼亞黨中央書記,這是他最後一次接見外賓。接見結束之後,醫生護士和在場的工作人員要求和周恩來合影留念,周恩來同意了﹔合影之後,周恩來向眾人說:我希望你們當中的人不要在我死了之後在我的臉上劃叉子。當時所有的人都大為吃驚。喬冠華是當時參加合影留念的人物之一。

誠如章含之書中所寫,毛澤東事實上對喬冠華一直不滿意,冠冕堂皇的說法是政治上?右傾,因此喬冠華一度向左派靠攏,而最終喬冠華和章含之明白,為什麼毛澤東對喬冠華不感冒﹔這使得已經結為夫婦的喬冠華和章含之逐漸脫離王唐兩位小姐,試圖在毛澤東身體狀況日益惡化的情況下,和江青、張春橋等走近,最終進入江張內閣的班底。章含之著書從來不談這個重要的歷史事實:喬冠華為什麼被四人幫選為副總理,又為什麼在四人幫倒台後被撤職,章含之自己為什麼被立案審查。按照章含之的說法,似乎是粉碎四人幫以後的中共中央無緣無故冤屈了喬冠華,撤銷了喬冠華的職務,而對她自己被項目組審查一事更是諱謨如深,隻字不提﹔她章含之和喬冠華不僅不是四人幫的隨從,反而倒是四人幫的受害者。

其實,歷史就是歷史,並沒有隱瞞的必要。無論是喬冠華還是章含之,不過都是被毛澤東掌上玩弄的小棋子。現在回過來看那段歷史,他們都是犧牲品。需要現代人警惕的是這些章含之現象、徐景賢現象的出現,反映了中國對文化大革命的反思是極為不徹底的。中國不僅沒有建立起文革博物館,反倒是這些當年的打手可以靠編造歪曲歷史的歷史,大賺其錢。周恩來九泉之下何以能夠瞑目,張志新烈士的獻血豈不是白流了?(

( 時事評論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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