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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為何走上侵略道路 ?
2017/05/09 11:02:44瀏覽309|回應0|推薦3

第十篇日本為何走上侵略道路 ?

    日本在戰爭責任和歷史認識問題上,始終拒絕認錯、道歉及

賠償。

明治維新使日本快速發展,為日後躋身世界強國之

列,打下不可逆的現代化基礎,因而被認為是日本近代化的起點。

    明治維新日本在極短期內就強大起來。但是日本為何選擇侵略亞洲各國,甚至悍然發動太平洋戰爭,直接與美國對抗 ? 唯有能解釋日本為何走上侵略道路,才能瞭解日本在戰爭責任和歷史認識問

題上,為何拒絕認錯、道歉及賠償。

()日本民族的驕傲

    日本神道教以天照大神祭祀為中心。天照大神是天皇一系的祖宗神,天皇所郊祀的天神太乙,即日神,為高天原八百萬神的君王。天照大神賜給其子孫三神器,即八咫鏡、草薙劍、八阪瓊曲玉,作為統治的憑證神璽,保佑子孫永遠統治日本。14世紀北畠親房著《神皇正統記》,上起於神代,終興國初。《神皇正統記》中的天皇世系

德川光圀《大日本史》採納成為官方史家定說。

    垂仁天皇下詔祭祀天照大神,以兵器祭神祇。

    神道起初沒有正式的名稱。一直到公元五世紀至八世紀,漢傳佛教朝鮮半島百濟傳入日本,漸漸被日本人接受,為了與「佛法」一詞分庭抗禮創造「神道」一詞來區分日本固有的傳統信仰與外國傳入的佛法。是以在《日本書紀》〈用明天皇紀〉中的「天皇信佛法,

尊神道」句中,首次出現了「神道」這個稱呼。

    佛教初傳入日本時,神道信徒甚為反對。由中國渡來的有力氏族,例如蘇我氏,支持佛教。日本本土的氏族,物部氏中臣氏擁護神道,反對佛教。佛教僧侶具有中國先進的知識,天皇因此支持佛教,一時神道失勢。然而至世紀末,佛教僧兵的權力亢進,天皇欲制衡佛教的勢力,因而神道再度得勢,兩種宗教逐漸互相混合(即神佛習合)。至明治時期,百姓等信仰兩宗教。於是佛教寺院和神道的神社,兩

者並立。例外的是伊勢神宮,供奉天皇的祖先,屬於古神社。

    德川家康的儒臣林羅山提出神道即之道,皇祖皇宗的正道與儒教的精神同一。 德川義直繼承了林羅山的神道觀,著有《神祇寶典》,排斥佛菩薩本地垂跡說;主張神道即王道,即堯舜之道,即儒道、聖賢之道,即「《易》云:聖人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矣。」德川義直認為日本爲神靈棲舍之所,故稱爲神國,其寶稱神器,守神器之人稱神皇,其兵稱神兵。神意人心本是一理,劍璽鏡即勇信智,璽鏡為文,劍為武。若林強齋繼承了山崎闇齋的垂加神道,著《神道大意》

強調儒教即神道。

    當時盛行的還有朱子學派儒者山崎暗齋的創立垂加神道陽明學派儒者中江藤樹提出神明即良知的本體;其門人熊澤藩山以此為旨著《神道大義》,主張神道與儒教一致,「以神明之本體為良如」,神道以正直為體,知仁勇為三德,三種神器分別象徵了知、仁、勇。荻生徂徠的門人太宰春台在《辨道書》中指出,神道即《周易》觀卦《彖》傳中的「觀天之神道,而四時不忒。聖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矣。」出口延佳受林羅山的影響,收集戰國時代以來散逸燒亡的神宮舊記和神書,導入理氣學,創設的伊勢神道則以《周易》易理為神道,強調神道即天下萬民的道。出口延佳撰有《中臣祓瑞穗抄》、《神代卷

講述抄》、《太神宮神道或問》。

    江戶時代末期,國粹的神道理論家宣稱,神道與儒教兩者不能相混。本居宣長反對把儒家和神道混同,由此產生了復古神道。荷田春滿及其門人賀茂真淵通過對《萬葉集》、《古事記》的古語、國學的研究創設復古神道,把《古事記》奉為第一神典,主張以孝道為

先,孝父母、敬神和忠於天皇。

    復古神道主張古道即神道,萬國都承蒙天照大神的御德;日本是天照大神降生之國,其子孫天皇萬世一系,繼承三種神器,居於

萬國之上。

    平田篤胤是復古神道的集大成者。平田篤胤早年在朱子學者中山青莪門下學習漢學,批判太宰春台《辨道書》,著有《古道大意》,提出日本人都是神的後裔。他以中國自古革命不斷、亂臣賊子眾多為根據,論證日本輸入儒道以來也戰亂不斷。他在《赤縣太古傳》、《三皇五帝本紀考》中提出,中國才是日本神祇渡海所經營的,三皇五帝是從日本渡海去中國的神;他著《俗神道大意》排斥其他神道派別為俗神道。平田篤胤的復古神道給日本神祇優於中國神的血統

日本民族的驕傲也由此建立

()日本為何選擇侵略 ?

    福澤諭吉田中義一及裕仁天皇是決定日本現代侵略史的關鍵

人物

福澤諭吉

福澤諭吉1835110日-190123日),日本明治時期著名思想家教育家東京學士會院首任院長、日本著名私立大學

慶應義塾大學創辦人、主張脫亞論

脫亞入歐」從此成為日本知識界引為驕傲的口號。

福澤諭吉終生致力於在日本弘揚西方文明,介紹西方政治制度以及相應的價值觀。他在《時事新報》發表其著名的短文《脫亞論》,積極提倡在明治維新後的日本應該放棄中華思想儒教的精神,而吸收學習西洋文明。基於優勝劣敗原則,他認定東方文明必定失敗,因此他呼籲與東亞鄰國絕交,避免日本被西方視為與鄰國同樣的「野蠻」之地。他對當時的東亞其他國家採取蔑視的態度,比如將清日甲午戰爭描述為一場「文野(文明與野蠻)之戰」;認為朝鮮王朝清朝是「惡友」。故而《脫亞論》又被認為是日本思想界對亞洲的「絕交書」。

福澤諭吉對於西洋文明並非沒有取捨。可以說在其自由主義的表象之下,始終堅定不移的是他的民族主義思想。此後,也有人批評福澤是一位肯定侵略行為的種族歧視主義者。但是,根據平山洋的《福澤諭吉的真實》(文春新書)的文字,其實這應該歸因於《福澤諭吉傳》的作者、《時事新報》的主筆、《福澤全集》的主編石河干明

根據平山的論點,雖然福澤批評了支那(中國)和朝鮮(南、北韓)的政府,但是並不是貶低其民族本身。至於將清朝的士兵稱為「豬玀」等種族歧視的說法,其實是石河將自己的觀點偽造成福澤的說法寫入全集的。但是,對於這種觀點,也有不少人表示質疑。根據《脫亞論》,事實上當時福澤認為日本、中國之間如同近鄰。而日本已經將舊的茅草房改建成石房,但中國仍然是茅草房。所以福澤認為應該想方法令中國也改建為石房,不然代表中國的茅草房著火一樣會影響到改建成石房的日本。為了代表日本的房子的安全,日本應該不惜強占還是草房的中國、朝鮮,幫助其改建成石房。而且事實上,福澤甚至還通過出資購買武器來資助過當時朝鮮的政變。

    1882年朝鮮發生壬午兵變之後,這年127日,有日本文明之父之稱的福澤諭吉在《時事新報》上發表文章說:亞細亞洲要同心協力抵抗西洋人的侵略,必須推舉一個首領來做盟主……

這個東亞的首魁盟主非我日本莫屬。

1894年發生清日甲午戰爭,福澤諭吉聽到日軍大勝的消息

竟然興奮到流下淚來。

田中義一與田中奏摺

    田中奏摺》(日語田中上奏文)是指蔡智堪聲稱發現並秘密抄錄了「東方會議」的紀要文件,即是一封日本首相田中義一向天皇獻呈為數約四萬字的秘密奏摺。其內容與之後日本實際實施的侵略方略的相似度極高,以至於二戰期間大多數的人認為該奏摺是真實的。    田中義一1864725日-1929929日),日本大正昭和期間的政治家軍人,第26日本內閣總理大臣1927年-1929年)。長州藩士出身;日俄戰爭時任陸軍參謀;戰後歷任陸軍省軍事課長、軍務局長和參謀次長;19181921年和19231924年兩次任陸相,繼山縣有朋之後成為陸軍長州閥巨頭、為陸軍統制派領袖,並主導日軍出兵西伯利亞,阻止蘇俄革命1925年為了參選首相而以大將軍階退役,並擊敗該黨元老級人物、金融家高橋是清而出任當時日本

最大政黨政友會總裁,隨即以黨首身份出任內閣總理大臣

    首相任內,他積極維護日本陸軍利益,改變幣原喜重郎的「協調外交」,出兵濟南,19285月製造濟南慘案;利用中國北伐戰爭奉系敗退,逼迫張作霖割讓東三省權益;積極進行了反共產主義

政策,並對蔣介石國民政府提供援助。

    田中奏摺中有其言,「惟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滿蒙」。

    192864日,在發生皇姑屯事件張作霖被炸死後,田中為保持國際信用,先在天皇面前主張嚴懲暗殺事件的主謀陸軍大佐河本大作,但其後因為受到日本陸軍參謀總長宇垣一成的強烈反對,因而向天皇改口此暗殺為中國北伐軍所為,遭到在野黨和昭和天皇批判,並於192972日被迫向天皇辭職。然而就在他請辭不久,就在慶祝其就任貴族院議員的宴會中心肌梗塞929日去世,享年65歲。

 

裕仁天皇

去年在二次世界大戰結束70週年紀念日日本宮內廳公開

裕仁天皇親自錄製的《終戰詔書》原始唱片檔案,當時稱為玉音。

 

東京時間1945815正午12點向全日本皇軍及皇民播出此

錄音,以此宣告日本對外戰爭的終止。

    當天全日本皇軍及皇民是跪在地上聆聽玉音放送,聽完後全體如喪考妣,有許多皇軍大員及各級官員切腹自殺向天皇謝罪,為日本

敗戰負責

    此後,每年的815日,日本的廣播、電視都會播放“玉音放送”的最後一段話。 那麼,這個由裕仁與15個內閣大臣一起署名的所謂《終戰詔書》都包含哪些內容呢?

裕仁說:

朕深鑑於世界大勢及帝國之現狀,欲採取非常之措施,收拾

時局,茲告爾忠良臣民:朕已飭令帝國政府通告美、英、中、蘇四國,願接受其聯合公告。

蓋謀求帝國臣民之康寧,同享萬邦公榮之樂,斯乃皇祖皇宗之

遺範,亦為朕所拳拳服膺者。往年,帝國之所以向美、英兩國宣戰,實亦為希求帝國之自存於東亞之安定而出此,至如排斥他國之主權,侵犯他國之領土,固非朕之本志。然交戰已閱四載,雖陸海將兵勇敢善戰,百官有司勵精圖治,一億眾庶克己奉公,各盡所能,

而戰局並未好轉,世界大勢亦不利於我。加之,敵方最近使用

殘酷之炸彈,頻殺無辜,慘害所及,實難逆料。如仍繼續作戰,

則不僅導致我民族之滅亡,且將破壞人類之文明。如此,則

朕將何以保安億兆赤子,陳謝於皇祖皇宗之神靈乎!此朕

所以飭帝國政府接受聯合公告者也。

朕對於始終與帝國同為東亞解放而努力之諸盟邦,不得不

深表遺憾。念及帝國臣民之死於戰陣,殉於職守,斃於非命者

及其遺屬,則五臟為之俱裂。至於負戰傷,蒙戰禍,失家業者

之生計,亦朕所深為軫念者也。今後帝國所受之苦固非尋常,

朕亦深知爾等臣民之衷情。然時運之所趨,朕欲忍其所難忍,

耐其所難耐,以為萬世之太平計耳。

朕於茲得以維護國體,信倚爾等忠良臣民之赤誠,並常與爾

等臣民同在。若夫為情所激,妄滋事端,或者同胞互相排擠,

擾亂時局,因而迷誤大道,失信義於世界,此朕所深戒。

宜舉國一致,子孫相傳,確信神州之不滅。念任重而道遠,

傾全力於未來之建設,篤守道義,堅定志操,誓必發揚國體

之精華,不致落後於世界之進化。望爾等臣民善體朕意。

裕仁

昭和二十年八月十四日

 1945814此《詔書》由當時日本內閣書記官長迫水

久常、漢學家川田瑞穗與安岡正篤執筆完成,其他內閣大臣15人皆參與修訂,是日本天皇與內閣官員及高層書記官長集體討論構思

的一篇“傑作”。

    單從字面上看,這份《詔書》並不長,區區600餘字(日文原文為816字)。

仔細閱讀這份所謂的《詔書》,卻沒有用到“投降”二字,也找不出“戰敗”的詞語,僅僅在標題中使 “終戰”喻示戰爭結束。

《詔書》開頭這樣寫道:“朕深於世界之大勢及帝國現狀,

決定採取非常措施,以收拾時局”云云。這種寫法明顯地在於

美化自己、維護天皇的尊嚴。《詔書》通篇對日本發動的

侵略戰爭沒有絲毫反省譴責之意,反而繼續歌頌全體臣民

的“勇敢善戰”、“克已奉公”的武士道精神。

“帝國之所以向美、英兩國宣戰,實亦為希求帝國之自存於

東亞之安定而出此,至如排斥他國之主權,侵犯他國之領土,

固非朕之本志。”把偷襲珍珠港、發動太平洋戰爭,説成是為了

“自存”,暴露出裕仁及其親信企圖篡改歷史的隱衷,類此

謬論,正被今天的日本極右翼勢力大肆鼓吹。

更有甚者,《終戰詔書》頑固地蔑視中國人民。除了由於中國是

《波茨坦宣言》發表國之一而不得不提及中國外,該詔書通篇沒有述及中日間的戰爭,更沒有承認“侵略”。戰爭的期限卻僅僅為

“已閱四載”,眾所週知,從“九一八”計算起,中日對戰已達14年,從“七七事變” 對日抗戰全面爆發計起,也達8年,中國戰場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東方的主戰場,中國軍民抗擊和牽制日本陸軍

總兵力的七成和大量的海、空軍,尤其太平洋戰爭是日本侵略

中國的後續發展。而日本的天皇政權只承認“向美、英兩國

宣戰”以來這短短的4年戰爭,對中國進行的侵略戰爭,似乎根本就不存在。日本政府至今不肯承認曾侵略中國,其根據實源於此。

《終戰詔書》中“蓋謀求帝國臣民之康寧,同享萬邦公榮之樂,

斯乃皇祖皇宗之遺範,亦為朕所拳拳服膺者”的措辭,把裕仁

打扮成“民族”與“人類”的救世主,進一步神化自己。從《詔書》中我們可以看到,日本之所以現在“終戰”、“接受聯合公告”,是因為“敵方最近使用殘酷之炸彈”,為了阻止更多的“無辜”

被“頻殺”,也為避免“我民族之滅亡”和“人類之文明”被

“破壞”,天皇方作出“聖斷”。明明是日本已經戰敗,明明是

日本破壞人類文明並給亞太人民帶來深重災難,從而遭到世界

各國的共同討伐,反而説成日本天皇是為挽救“人類之文明”而

接受聯合公告,似乎是在沒有戰敗的情況下接受的“公告”。

好一副悲天憫人的情懷,沒有一點自我否認的意思,甚至

連中國古代皇帝裝模作樣下“罪己詔”的態度都沒有。

《詔書》還要日本國民“忍其所難忍,耐其所難耐”,這説明

作為日本皇軍最高統帥的裕仁,不但企圖把自己的戰爭罪責洗刷

的一乾二淨,而且其侵略擴張、稱霸亞洲的野心也並沒有就此

泯滅。

如果説,《詔書》在戰爭罪責、戰爭原因、戰爭敗降等問題上

還玩弄文字遊戲、遮遮掩掩的話,那麼,在維護所謂“國體”

方面則是明目張膽地再加宣揚。《詔書》在最後亮出中心主題:

昭告臣民對天皇保持“赤誠”,“維護國體”,“誓必發揚國體

之精華”,而且要“子孫相傳”。所謂國體即是“萬世一系”的

天皇制度,所謂國體之精華即是天皇統治、武士道、神道教。

天皇制度是日本軍國主義的象徵,也是其敗降時堅守的最後

精神堡壘。

綜上可見,這篇所謂的《詔書》反映出裕仁及其戰爭內閣

的真實心態:規避投降用詞,護皇應變,粉飾侵略,輕蔑中國,推脫戰爭罪責,圖謀軍國之再起,就是裕仁隱藏其中的暗黑密碼。

    終其一生,裕仁至死都沒有向亞洲各國道歉,沒有給慰安婦任何賠償,其狂妄自大心態,從滿心不甘願的《終戰詔書》中,完全表露無遺。

()大亞細亞主義美化日本侵略計畫

 “大亞細亞主義”是日本向西方帝國主義有樣學樣的產物,是指導日本在亞洲與在中國與西方列強爭衡的手段,本質就是一種侵略理論。日本軍國主義者打著“興亞”“解放亞洲”“保全支那”的幌子宣傳 “大亞細亞主義”,實質上是為了迷惑亞洲各國人民,隱蔽其

侵略計畫。  

1、“大亞細亞主義”促成日本走上侵略擴張道路

  日本“大亞細亞主義”,萌發於日本明治維新之後,是在日本

對外侵略擴張的歷史背景下形成的。

  近代日本一開始的遭遇與中國類似,同樣被西方列強侵略。在這個背景下,日本一些著名的政治家和思想家提出“興亞論”。他們主張亞洲各國應該團結起來,共同抵抗西方列強。這是日本近代

“大亞細亞主義”的源頭。

  1882年朝鮮“壬午兵變”之後,日本對亞洲的認識發生變化。這年127日,有日本“文明之父”之稱的福澤諭吉在《時事新報》上發表文章說:“亞細亞洲要同心協力抵抗西洋人的侵略,必須推舉一個首領來做盟主……這個東亞的首魁盟主非我日本莫屬。”在他看來,對中國和朝鮮而言,日本不存在侵略的問題,只要考慮採取什麼方式使兩國效法日本進而開化。這可以看作“大亞細亞主義”的

一種初始體現。

  “大亞細亞主義”形成於甲午戰爭前後,是日本走向帝國主義時代的產物。樽井藤吉,是“大亞細亞主義”的典型代表人物之一。他年輕時因參與政治活動不得志,轉而專心琢磨日本如何對外擴張。1893年,其代表作《大東合邦論》出版。該書全部以日本式的、生硬的漢語文言寫成。他在書中提出以日本為盟主,建立所謂

“大東國”。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隨著世界形勢變化,“大亞細亞主義”不斷發展演變,其侵華性質更為露骨地表現出來。小寺謙吉是大亞細亞理論的主要鼓吹者。他從1908年起六任眾議員,是日本政壇的活躍人物。191611月,小寺謙吉撰寫《大亞細亞主義論》一書由東京寶文館出版。《大亞細亞主義論》堪稱“大亞細亞主義”的代表作。該書宣稱“所謂大亞細亞主義,其目的就是為了以亞細亞的勢力對抗歐羅巴的勢力。黃色人種中的獨立民族要相互協同,通過不斷的建設提高各自的生存能力,以自己的努力實現新的文明,以對人類文明歷史有所裨益”。作者根據第一次世界大戰得出結論,認為“和平主義是現代的空想”,戰爭是不可避免的。而戰爭是實力的較量,國家生存依靠的是實力。日本缺乏資源,必須要強化與中國的關係,這是“亞細亞主義的基礎”。“日本是亞細亞文明的傳承者”,在列強要瓜分中國情況下,中國在一切方面都不行,所以必須由日本來“指導”才能解決問題。“日本在大陸建立立腳之地,並不是侵略支那領土,而是在鞏固本國國防的同時,有利於支那的保全,為的是保障東亞永久的和平。”全書有一半篇幅用來論述“大亞細亞主義和支那的保全改造”。認為應由日本對中國進行政治和軍事改造、經濟改造和社會改造;而中國必須接受日本在政治、經濟、軍事、文化、語言等方面的全面“提攜”,最終完成“支那與日本的統一”,直至將中國完全

改造成日本的附庸國。

  日本法西斯主義理論的鼻祖北一輝,也是“大亞細亞主義”的重要鼓吹者。他所設想的“大亞細亞聯邦”是由“大亞細亞的盟主”日本來高舉“亞細亞聯盟義旗”的。因此,“日本為積極而發展而進行的戰鬥,不單單是為了私欲私利,而是為了促進其他民族的積極覺醒,趕走佔有者、侵略者,打破現狀,並將其視為正義”。

  2、日本軍國主義者是“大亞細亞主義”的大力鼓吹者

  “大亞細亞主義”實際上是“門羅主義”在亞洲的翻版,宣稱“亞洲是亞洲人的亞洲”。它一出世,便為日本政府和軍方重視。在“大亞細亞主義”發展過程中,隨處可見日本政界、軍界要人的

身影。

  近代天皇制是日本政治的核心,在日本政治發展中發揮著重要作用。1921年,日本大正天皇病重,擔任攝政王的裕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在皇宮中開設“大學寮”,並請日本法西斯猶存社創始人之一大川周明講述其所鼓吹的“大亞細亞主義”、法西斯主義等。大川周明也極力為日本侵華公開辯護,主張中國即使被侵略也應該

服從“興亞”大局。

  日本傳統的右翼團體和代表人物,紛紛以“大亞細亞主義”相標榜。日本最早的右翼團體玄洋社,被認為是“最早標榜、實行‘大亞細亞主義’的有力團體”。頭山滿,作為日本20世紀初右翼政治領袖、軍火商,極端國家主義秘密團體黑龍會創辦人,也同為

“大亞細亞主義”的鼓吹者。

  軍部大本營作為日本法西斯生存和發展的主體,是“大亞細亞主義”的重要推手,許多軍界要人以鼓吹“大亞細亞主義”為榮。九一八事變之後,日本成立了“泛亞細亞協會”。193331日又以該會為母體創立“大亞細亞協會”,松井石根擔任會長,會員有近衛文麿、廣田弘毅、德富蘇峰、松岡洋右、鈴木貞一、末次信正、芳澤謙吉、小畑敏四郎等陸海軍、外務省、學界、言論界的實力派人物。他們創辦《大亞細亞主義》,標榜“立志于亞洲的團結與解放”。這些人作為“大亞細亞主義”的鼓吹者,也都成為後來日本發動侵略

戰爭的重要人物。

  正是在日本軍政界要人的推動下,“大亞細亞主義”逐步成為日本軍國主義的主流意識形態和指導思想之一。大亞細亞主義者向亞洲及中國內地擴張的野心也與日本軍國主義者對中國及亞洲進行侵略的政策逐步融為一體,使“大亞細亞主義”越來越凸顯出軍國主義

的本質。

  3、“大亞細亞主義”是為侵略戰爭服務的軍國主義思想

  日本“大亞細亞主義”雖然打著“興亞”的幌子,但其核心是要中國放棄主權,任由日本“改造”中國,最終由日本獨霸中國和亞洲。從這個意義上說,“大亞細亞主義”實際上等於“大日本主義”。對此,日本著名學者木下半治在《右翼恐怖暗殺》中一針見血地指出:“日本右翼的重要特徵之一,是誕生的那一天起,就主張軍國主義、侵略主義,並且一貫以大亞細亞主義的名義,進行侵略大陸的宣傳。”

  日本右翼人士在援助中國革命中,雖然宣導中日提攜和高舉“大亞細亞主義”的旗幟,但這一切都是表像,其背後往往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黑龍會創始人、曾大力援助孫中山革命的內田良平曾說:“孫以大義名義分滅滿興漢為革命旗幟,目的在於驅逐滿人,建設漢人之中國。(吾人)因此幫助漢人,使滿人求助於俄,而且日支提攜以破俄,收滿洲、西伯利亞為我所有,奠定大陸經營之基礎。”內田借助孫中山分裂滿蒙的意圖破產後,又為日本政策侵略中國出謀劃策,並支持溥儀進行復辟活動,兩次策劃所謂的“滿蒙獨立運動”。他們

援助中國革命本是為侵略中國服務的。

  也正是因為“大亞細亞主義”所蘊含的侵略和妄想奴役亞洲鄰國的企圖,使它從誕生之日就受到亞洲國家和人民的懷疑批評。1919年,中國共產黨創始人李大釗在《大亞細亞主義與新亞細亞主義》一文中指出:“‘大亞細亞主義’是併吞中國主義的隱語”,“是大日本主義的變名。”其目的是要“在亞細亞的民族,都聽日本人指揮,亞細亞的問題,都由日本人解決,日本作亞細亞的盟主,亞細亞是日本人的舞臺”。因此,“大亞細亞主義”“不是和平的主義,是侵略的主義;不是民族自決主義,是吞併弱小民族的帝國主義;不是亞細亞的民主主義,是日本的軍國主義;不是適應世界組織的組織,乃

是破壞世界組織的一個種子”。

    192411月,孫中山由上海北上經過日本神戶時,應邀做《大亞洲主義》講演,曾婉勸日本當局“講大亞洲主義,以王道為基礎”,且勿推行“歐美的霸道的文化”建議日本當局“做東方王道的

干城,勿做西方霸道的鷹犬”。

  綜上所述,“大亞細亞主義”是日本發動侵略戰爭的主流意識形態和指導思想之一。日本政府雖然並沒有在正式檔中明確要實行“大亞細亞主義”,但從“大陸政策”到後來的“大東亞共榮圈”,無不是這一理論的具體化。而且,當日本受到西方壓制或與歐美爭霸失利時,往往借用“大亞細亞主義”,以“興亞”“解放亞洲”為名,給自己侵略亞洲鄰國的行為戴上一頂“道德”高帽,企圖使侵略行為合理化。正如日本歷史學家井上清在《日本帝國主義的形成》一書中所指出的:“大亞細亞主義”“不管反對白種人帝國主義的呼聲多麼逼真,也只不過是日本帝國主義與歐美帝國主義矛盾的表現,既不是

亞洲的解放,也不是反對帝國主義。”

()駐哈爾濱日本特務處長小松原道太郎少將直言無隱

偉士伯回憶初見日本特務處長小松原道太郎少將

第二天的上午十一點鐘我遵約去見土肥原賢二大佐,他讓我跟他走,我們穿過一個花園,走進與特務機關毗連的一所大房子。這所大房子原本是屬於一個叫卡伏斯基的波蘭富翁的,被日本人搶了過來。日本人強佔了這座大宅以後,推倒了兩座房子之間的牆,將兩座原本獨立的房子連為一體,兩座房子中間的空地他們建了一座花園。

我們從左邊一道門走進去,一進門是一個大廳,坐著五個日本人,土肥原用日語對其中一個人說了幾句話,問答數語後,那個日本人,便點頭走進了一道掛著厚幔的門,幾秒鐘後他回來請我們兩個進去。

我們進到一個大辦公室裡。在屋子的一角,有一個日本人坐在一張大寫字臺後邊,他年約四十五歲,面帶喜容,穿的是便服,目光銳利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

此後的數年間,我都在絞盡腦汁地與他周旋,無論在他的辦公室外面,還是在辦公室裡面,我的腦子都要高速旋轉,設想他會問什麼問題,我該如何回到。我知道最好的方法是最好不要讓他看到我,最好少見他。因為我的任何一點表情和肢體動作都會被他捕捉到,這足以令他對我報告的內容生疑。如果他對我產生懷疑,後果可能是我會立即被處決,或者更糟。

特務處長小松原道太郎瞧不起土肥原

土肥原先用日語問候他,然後轉向我用英語說,“偉士伯先生,這位先生是你的新長官。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忘掉我的面貌,並且要忘掉曾經見過我。如果我們還有機會見面,不管在什麼地方,請你一定要裝作從來沒有見過我,不認識我。我祝你好運。”他向那長官鞠了個躬,就走了出來。

這時只剩我與新長官獨對,他很細心地觀察了我一會兒。

“請坐”,他說。

他的英語在日本人當中是絕無僅有的,說得純熟無疵,讓人覺得他一定旅居國外多年,說不定是在美國。和他頭一次會見使我留下鮮明的印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差不多全都記得。

偉士伯先生,我不必問你是何許人,因為我有全套卷宗,記錄著你自1912年踏進中國直至現在的一切活動。日本情報處隨時隨地都跟蹤著你,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蒙古,還是在西伯利亞,或是在俄國,許多日本軍官,連田中大佐、寺內大將在內對你都有好評,這就是我們的軍事當局不認為你反日的緣故,有些甚至相信你是親日的。無論如何,我們相信彼此是能互相瞭解的,我們也希望你不會後悔為我們工作。土肥原大佐對於你說過任何不禮貌的話請你不必去理會。在別的一些國家,有些人叫他是日本的“勞倫斯”,他經常用耍帥的手法來顯示他的偉大。他在我手下做事已有多年,我毫不猶疑地說,他自以為是滿洲的勞倫斯,其實他還差得遠呢。當然,他有許多事情做得很好,沒有人可以否認,但他有過許多失敗,也是事實,失敗次數之多,使人會認為這是一個班長犯的,而不是一個日本情報處大佐犯的錯誤。”

“你認為炸死張作霖上將,是一項了不起的工作嗎?”他話鋒一轉,問我。

我不知道怎樣作答才好,我曾聽說日軍中的軍官彼此妒忌甚深,我本來不信,但現在不得不承認這些傳說是真的。因為情報處的處長既公開承認張作霖的被殺是奉日本參謀本部的命令,又指出由土肥原執行的此項命令。

我感到非常震驚,但是表面上我不動聲色。

“我明白”,那處長見我沉默不語,接著說,“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會這樣對你講。我們日方有一個計畫,你是我們選擇實施這一計畫的不二人選。我非常欣賞你的能力和經驗。你在滿洲已經生活了20年,你在滿洲的人面很廣,你對很多大人物的脾氣非常瞭解,他們的行事作風你也很熟悉,你知道他們做事情的套路,也知道他們最想得到什麼。如果你願意加入我們這一個計畫的話那就再好也不過了。作為一位資深的特工,你知道我們做的這一套和我們日本政府代表在國聯說的那一套,完全是兩回事。如果我們軍人做的,和外交家嘴上說的是一樣的話,你就要笑話我們日本人了。”

他望望他的手錶。“現在將近十二點了。你可以去吃午飯,兩點鐘再來,我會告訴你工作的大綱。有一個很大的工程等著我們去做呢。”

日本人要學英國人,以戰養戰

兩點鐘我再去時,我的日本新長官對我上了一節關於歷史和倫理學的課。他的講課大意如下:

“英國人只要佔領一塊殖民地,這塊殖民地就要承擔英國佔領軍的經費,這是典型的以戰養戰的戰略。法國人的殖民策略和美國人的殖民策略也大致如此。古巴和菲律賓在作為西班牙殖民地的時候,一直在為西班牙輸血。我們日本人是一個很窮困的民族,不能擔負佔據滿洲的費用,所以總得用某種方法使滿洲的中國人來付帳,這是我們主要的任務。”

“不過困難之處在於,我們怎樣讓中國人付帳,又不傷害各國人民的情感呢?我們倘若宣佈已正式佔領了滿洲,事情自然比較容易辦。但是我們日本現在還不能這麼做,在日本沒有人會這麼說,因為我們已經正式宣佈新滿洲國的成立是人民革命的結果。我們日本人只是滿洲國的顧問而已。但是我們必須讓滿洲國來養活我們的佔領軍,我們日本只能這麼做,當然了,我想世界上的其他強國也不會有哪個站出來當面指責我們在滿洲國搜刮民財,滿洲國的人民支付我們的佔領費用是天經地義的。”

“在戰爭中,一切能達到目的的手段都是好的。我們在瀋陽和其他城市用過的方法,也要用之於哈爾濱。

我們的方法是:一、把特許專賣權託付給可以信任的人;二、間接強迫富有的中國人和俄國人尤其是猶太人拿出其資財的一大部分來。此事必須做得很巧妙,使他們永遠不知道這是日本人在強迫他們的。”

“我們可以冒充日本軍需品利用中東鐵路免費運輸貨物,販售毒品,運入日本娼妓。我們要在滿洲開設賭場。我們要想法設法多掙錢。我們可以出賣特許權,獲有特許專利的人,必須繳納巨額的費用。他們交了錢之後,就可以獲得我們日本軍隊的保護。你知道每一個日本軍官來滿洲兩三年後,都盼望挾資五萬至十萬回日本。我們必須監視他們,他們從滿洲人民身上攫取得來的錢,都應該歸入日本政府,而不能讓日本軍官中飽私囊。”

“這些軍官會想盡一切辦法地給自己弄錢。想要阻止他們是不可能的。憲兵軍官在搞錢方面尤其能幹。日本憲兵聲名狼藉,它的軍官很讓人瞧不起。沒有日本人願意和他們親近,即使是日本陸軍的軍官對他們也是敬而遠之。在朝鮮和南滿,憲兵軍官們控制了整個司法系統,擁有生殺予奪的大權。當一個憲兵軍官準備退休的時候,他在銀行裡的存款通常有1020萬日元。而普通的陸軍軍官退休,他的積蓄可能只夠他糊口。所以我們要做的工作某種程度上也是針對日本憲兵軍官的。日本憲兵軍官都是青年軍官俱樂部成員,這個俱樂部野心很大,他們希望控制整個日本的民政和軍政。他們的這個團體很有力量。他們做事情毫不猶豫,他們貪婪得很,永不知足。一些內閣大臣和將軍們試圖反對他們,都被他們暗殺了。我們必須小心謹慎地對付他們。我們不能與他們針鋒相對,發生正面衝突。我們打擊他們的方法是打擊他們的同盟和爪牙,使憲兵軍官們陷入孤立,成為聾子、瞎子。

日本人招募土匪“搞錢”

我坐著,對他如此赤裸裸的講話感到吃驚。他突然點燃一根香煙,吸了幾口。從大窗口向外望望天,他拋掉香煙接著說,“在兩三天內,有五十名中國土匪將由瀋陽來到這裡,他們會招募一千至一千五百名本地流氓加入我們。他們會執行我們給他們的一切命令。我們在哈爾濱還必須找到20個左右的白俄來幹這些事情,他們必須擅使刀槍,他們的嘴還得緊。我們還需要十多名老練的扒手,他們人既要精明,又善修辭,知道怎樣與上流人物往來。”

“土匪有許多用處,例如,我們頭一樁事要做的,是阻撓哈爾濱與伏拉迪沃斯托克的鐵路通車,要使其完全停頓。蘇俄將所有的商貨及巨量大豆都運往伏拉迪沃斯托克,這於我們大連的口岸是很不利的。我們雇傭的土匪要去攻擊那條俄國鐵路,一直到俄國人不得不將他們的貨物經我們的鐵路運往大連。我們所雇的土匪還要做這樣的工作:在俄國邊境上肇事,綁架有錢人,攻擊中國鄉村,這樣我們就有藉口出兵討伐,並撤退居民,將那些地方給日本移民住。我們會通過一切辦法取得這些土地,這些土地可能還會派作其他用途。”

“至於我們雇用的扒手,我們要用他們去搶劫僑居滿洲的外國人,尤其是來旅行的外國人。他們可以把老外衣兜裡的檔案和信件偷過來。想搜查外國人是不容易的,如果搜查他們,他們會接連不斷地提出抗議,那就麻煩死了。但是,俄國竊賊偷了他們的皮夾或行李,他們就不會怪罪日本人了,是不是?”

日本人要對俄國人下手

“哈爾濱、齊齊哈爾、海拉爾及北滿其他地方,有許多俄僑團體,這些團體性質多數是反蘇聯的。偉士伯先生,你應該深知俄僑的情況和他們的活動情況。你在東北的警政系統擔任高級職務很長時間。你對居住在東北的各國居民的語言和生活習慣非常熟悉。你對很多俄國移民和他們的團體也很熟悉。所以我要你做一個報告給我,詳述每一團體情況。我要將對日本不友好的團體一一消除掉。”

“我們在這還有另外的一些麻煩,主要是滿洲的白俄文化人比較討厭。他們很礙事。他們會干擾我們的計畫。我們要怎麼對付這些白俄當中的將校軍官、教授和沙俄貴族呢?他們真令人討厭。對於白俄當中的一些年輕人,我們可以把他們發展成情報員,提拔提拔他們的軍銜,他們就會感到很榮耀了,他們對於我們要做的不會有什麼異議。我們需要用俄國人來對付俄國人,不能讓我們日本人公開地捲入他們的紛爭。我們需要那些頭腦簡單的白俄為我們服務,這些人不善於思考,我們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我們需要的白俄不需要有很高的文化,但是他們一定要有野心,他們要心如鐵石,對白俄及白俄組織的頭目下手,他們要感到高興。在白俄難民中挑選這樣的情報員是你的部分工作。你挑選的人必須足夠貪婪,而且沒有愛國主義精神。下次你見我的時候,帶份名單給我吧。”處長說道。

我的工作筆記裡滿滿地記錄下了日本駐滿情報處處長向我講述的日本政策大綱。

“等到這些俄僑團體改組完畢,我們要讓這些團體的頭目都由我們的人來當,我們還將籌畫在北滿各地設立分會。每一分會都要有一個會講俄語的日本人做‘監督’,做‘顧問’。沒有顧問的許可,這個團體就無法活動。我們改組過的這些俄國團體對於我們反對蘇聯非常有用,特別是居住在鐵路沿線地帶的白俄對我們用處可大了。我們每天都要向蘇俄民眾挑釁,一旦發生糾紛,特務機關的第二科將供給我們可以逮捕的蘇俄居民的材料。只要是蘇聯人,管他是共產黨員,不是共產黨員,我們都抓。我們有各種各樣的適應我們需要的檔案,我們需要為我們做這種事情的白俄沒有任何顧慮,大膽去幹。布爾什維克就像洪水猛獸,絕對不能對他們手軟。”

“你要記住我是永遠不露面的,除了一些與日本人密切相關的事務,我是不會出面的。你的主要工作就是做我的中間接洽人,給你的命令都是由我直接發出,別人的不行。如果你接到了別人的命令,你要本能地質疑這個命令。我對你是非常信任的,你是進到我辦公室和我交談的第一個歐洲人,之前從來沒有一個俄國人和歐洲人進入我的辦公室,與我直接交流。我一直保持著不見人的習慣,幾年來我只和三個人在這個辦公室裡見過面,這些人都是我最信任的。你是可以直接進入我辦公室的唯一的人,可以不經過通報。我給你這個權利不是因為我信任你,而是因為你已加入中國籍,我可以隨時槍斃你。此外,我們扣著你的家屬為人質,所以你必須忠誠盡職。”

日本人要推行“亞洲門羅主義”

那處長接著又說,“還有最後的一個訓令,哈爾濱住著許多外國人,英美法義等國的人,他們享受著治外法權,我們須時時監視他們,因為他們中間有許多是蘇俄間諜與英美間諜。美國人和英國人需要持續地監視。他們一致認為他們的國家在遠東地區有特別的權益。日本每有動作,他們便要想出些不通的理由來干涉。我們日本人是不承認他們的這些權利的,美國有它的門羅主義,我們也有我們的,整個東亞都是我們的勢力範圍,必須歸我們控制。朝鮮、蒙古、中國、西伯利亞與伊爾庫茨克,將合併成一個由我們偉大的天皇統治的帝國。日本民族是唯一神聖的民族,我們是天照大神的子孫。我們的天皇是天照大神的直系子孫。日本是地球上最神聖的民族,正是這個原因我們大和民族從來不與其他的民族混血。我們的文化是神聖的,我們沒有精力將我們的文明灌輸給我們征服的民族,他們應該直接被消滅。朝鮮人將敗於惡行,中國人將成為鴉片及其他毒品的犧牲者,俄國人將為伏特加所滅。他們都會被我們日本消滅。最後只有我們大和民族長存於世,我們的民眾將建立一個偉大的帝國。而且這只是我們的天照大神賦予我們的第一階段的任務。”

“我們的第二階段將征服印度及太平洋各島嶼,還將征服西伯利亞遠至烏拉爾區域。對我這番話,你切莫發笑,天神是不撒謊的,日本的命運已由天神作成綱領條目,絕沒有人能阻止日本成為地球上最大帝國的。你們不要被我們國內的假像騙了,好像我們日本內部鬥爭很激烈,時不時地有政治暗殺,我們的經濟問題也很嚴重。這些都是表面現象,並不是日本帝國走向崩潰的預兆,相反,出現這些根本現象的原因是日本民族的愛國心的表現。”

“有時我要你監視貪財的日本軍官,不要感到疑惑,他們並未犯什麼罪,因為他們所得的錢財都是從那些命中註定要滅亡的低劣民族中得來的,他們的錢財終究要歸還國家的。我們希望這些錢財以最直接的方法歸還給國家。外國人見日本法官不肯強迫日本人還債、付租,或履行其他義務,覺得莫明其妙,這是因為他們不瞭解日本人。日本法官自知他是天神的子孫,怎能強迫同是天神子孫去付錢與野蠻民族呢?這種事情大和民族是無法接受的,大和民族可不那麼好騙!”

“是這樣麼?”我用日語說。

“不,不!不要講日本話。”處長擺擺手說,“雖然你會講,你講了我會鄙視你,我們日本人不喜歡聽外國人講日本話,聽了覺得褻瀆。日本話是只有天神之子孫才能用的,這是天照大神的語言,我每次聽到外國人講日本話,就恨不得要縊死他。我們還是講英語吧。講不愉快或是不入耳的事情時,英語是適當的語言,凡是我想罵人的時候,我總是喜歡用英語。你和我都不要介意說英語,這是通用的語言。”

日本人要對付蘇聯公民和猶太人

“還有一件事我幾乎忘記說了,滿洲有四萬多蘇俄人民,其中二萬二千是中東鐵路的員工,其餘是小商人或在各工廠做工的,其中多數是共產黨。他們既然違反了日本的政策,我們必須用種種可能的方法去阻撓他們,我們不能有憐憫之心,必須把握一個原則,即寧願處罰一千個無辜的人,不讓一個共產黨員逍遙法外。”

“不要小看一個共產黨員,一個共產黨員可以蠱惑一大片人。如果蘇聯政府拒絕將他們的鐵路權益出售給我們日本,我們日本就要從他們手裡搶過來。所以蘇聯在滿洲國的難纏分子都要被驅逐出境。有些人受到特殊保護,我們趕不走的,我們要通過各種辦法讓他們在這個國家沒辦法立足。我們會讓他們的生活無比艱難,這樣他們就願意回去了。對於蘇聯人,我們不能給他們一秒鐘的安適生活。”

“使用白俄對付蘇聯人非常便利,白俄可以動用一切手段對付這些赤色分子。我們要讓蘇聯赤色分子的房子每天遭到搜查,他們生活必需的傢俱會被扔到屋子外面。白俄們會持續不斷地羞辱他們、虐待他們,直到把他們趕出滿洲。”

“北滿還有七千名左右的猶太人,和他們打交道有些困難,猶太人挺難纏的。儘管他們都是從俄國過來的,但其中有許多曾入過別國的國籍,在法律上已經取得了別國的國籍,有些算是英美法國人,其他則為土耳其人、義大利人、德國人、波蘭人等。絕大多數在滿洲的外國團體都是由他們組織起來的。你只要看到一座建築物前面飄揚著一面外國國旗,我可以這麼和你說,這座建築物的主人八九不離十是猶太人,或者裡面至少一個或者幾個猶太人在裡面生活或者辦公。我們當然不能直接而公開地攻擊他們。特別是對於已經加入別國國籍的猶太人,我們要謹慎,因為他們享受治外法權的保護。我們不能採取簡單粗暴的方式對待他們。我們雖然治不了他們,但是我們可以整治那些和他們有來往的人。我想用不了多久,大家都會知道,和猶太人做生意是危險的。”

偉士伯為了家庭只能落入日本人的圈套

“我給你的這些訓示,我也會發給滿洲日本情報機關的其他負責人。我是唯一能向你下命令的人,你也只須向我報告,不必報告別人,你的手下絕對不能有一個人知道你在替我做事。你下發的命令也只能是你的助手知道。他們不能告訴其他人,誰是他們的老闆,也不能告訴其他人,他們的命令從何而來。這些事情與我們的情報機構毫無瓜葛。我們必須堅持單線聯繫的原則,必須一環套一環。我們必須建立一條縱向聯繫的網路,不要讓手下之間發生橫向聯繫。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即使敵人抓住了我們的一個人,這個人即使叛變,他也不能幫助敵人抓住我們更多的人。因為他只知道自己與自己單線聯繫的人。”

“我看你在寫筆記,這是很不好的習慣,筆記本很容易遺失或被盜竊。憑你的記憶力要好得多。現在你可以走了,明天就開始工作。”

“我有一個疑問”,我說,“你曾提到我的幫手,他們是些什麼人,又在什麼地方呢?”

“不必擔心,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你可以見到他們。等我安排好了,你自然會知道的。你馬上可以走了。因為接下來的時間有人要向我彙報白俄組織的情況。”他這樣說著,把手伸了過來,我與他握了一握,便走出來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覺得仿佛是在夢中,我的頭昏昏沉沉的,剛才我聽到的一切讓我感覺遲鈍了。一切似乎都是那麼地不可思議,然而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告訴我那麼多。我當時的感情非常複雜,和數千名中國人一樣,我被迫為日本人工作,為虎作倀。我內心升起一股反叛之心,我想去加入由那些不幸中國人組織的遊擊隊,他們雖然武器簡陋但卻都勇敢無畏。但一想到我的妻兒,我沸騰的心又安靜下來。終有一天我會等到一個能離開滿洲的機會。

    駐哈爾濱日本特務處長小松原道太郎少將揭露的日本侵略計畫,遠田中奏摺更明確,他說:我們日本人是不承認他們的這些權利的,美國有它的門羅主義,我們也有我們的,整個東亞都是我們的勢力範圍,必須歸我們控制。朝鮮、蒙古、中國、西伯利亞與伊爾庫茨克,將合併成一個由我們偉大的天皇統治的帝國。

“我們的第二階段將征服印度及太平洋各島嶼,還將征服西伯利亞遠至烏拉爾區域。”

     在組建偉大的天皇統治的帝國的迷夢未醒之前,對其侵略行為及給亞洲各國帶來的傷害日本當然不可能認錯、道歉及賠償。

( 時事評論媒體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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