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1-2 - 歡樂故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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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霸王1-2

2018/08/22 00:27:00瀏覽51｜回應0｜推薦0

快樂的時光繼續進行著，
小霸王的情緒控管愈來愈穩健，
發脾氣的次數減少許多，
和同學們的互動愈發熱絡，
偶爾也會跟幾位放學沒事幹的同學，
留校寫功課和一起打打球。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要改變卻是很難一次到位，
作業缺交亂寫、打掃偷懶嬉鬧、與科任老師發生衝突等狀況，
仍是無法真正斷絕，
有幾次我發現他根本是故意犯錯的。
因此，我對他的責罵從未中斷，
本著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我承認當時年輕氣盛的我，
有時罵他也是不留餘地。
面對導師的指責，
小霸王都沒有發言反駁，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二十幾年前，
還沒有實施週休二日的年代，
一星期要上課六天，
週六還得要上半天課才行，
當然社會上的各行各業也多是如此。
記得某次週末中午12點多，
放學後師生多人一同外出用餐。
途經銀行門口，
小霸王隔著銀行已經拉下來的鐵捲門，
和裡頭的行員熱情地打招呼，
轉頭跟我說他要進銀行辦點事，
請大家能否在外面等他一下下?
我覺得很納悶，因為銀行都已經停止營業了，
怎麼還能辦事?
也很懷疑一位小五的學生要進銀行辦什麼事?

大夥兒約莫等了五分多鐘，
小霸王便從剛剛進去的銀行側門出來了，
和大家會合前，
頻頻回頭跟行員叔叔鞠躬說謝謝。
在餐桌上，大家都很好奇地問小霸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霸王雲淡風輕地回答說：
「爸爸很忙，忙著開刀應酬；
媽媽很忙，忙著交友出遊；
姊姊則是喜歡流連網咖、夜宿外頭，
偌大的屋子裡通常只有他一個人。」
同學們提問：「那跟你去銀行辦事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關係囉!家裡的水電費、瓦斯費、電話費、信用卡的刷卡費、社區管理費……這些帳單總得要有人繳吧?既然大家都很忙，只有我可以負責這件事了。」
「因為這些基本生活開銷的帳單，不可能會在同一天寄到我家，所以我通常都利用週三下午半天休息的時間，跑到銀行繳交。跑久了，銀行的叔叔阿姨就認識我了，他們就跟我說只要他們還沒下班，就算是鐵門拉下停止營業了，他們都會幫我的忙。」
「本週三下午就是因為臨時有事要外出，沒法子繳費，今天又是繳費的最後一天，所以才會請銀行的叔叔幫忙。」
聽完小霸王的說明，大家都靜默不語，
沒想到小霸王看似光鮮亮麗的生活，
竟然也有如此辛苦不為人知的一面。

當年每個月都會有一次親師生的聚會，
有時是同樂會，
有時是登山健行，
當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更是經常舉行，
而在五年級結束的最後一天，
家長們特地選在一位同學的家裡舉辦餐會。
這位同學的家長真的很好，
他們的房子也真的不小，
裡頭有籃球場和游泳池，足夠容納全班游泳、烤肉和玩遊戲。
這時，小霸王趁我落單時，悄悄走到我身邊，
輕輕地跟我說：「老師，我要轉學了，我要搬去中山區跟我父親住，
下學期就不能再讀這裡了，感謝老師的照顧，您是我最愛的老師!」
我反問他：「過去這一年，老師並沒有少罵你，有幾次還把你罵得狗血淋頭，為何你還是那麼喜歡老師?」
小霸王說：「老師罵我是因為我做錯事，我試過幾次故意做壞事，想看老師您的反應，沒想到您總是不假辭色，狠罵我一頓，要我誠心道歉並且改過，這讓我很開心。」
「被罵還很開心，這究竟是什麼心態?」
「老師啊!我做壞事時，你會罵我罰我，代表您的眼睛還會注視我，讓我覺得在這世上還有人會關心我，我當然感謝您囉!」
說完後，他一溜煙地跑走了。
聚會結束前，我們沒有再交談，
臨別前我塞了一張便條紙給他，
上面寫著我的電話，
和他擁抱時順便在耳邊告訴他：
「這支電話可以找到我，有需要時別客氣唷!」
他紅著眼眶與我們道別，
只是沒想到藉由這支電話，
我們又延續幾年的師生緣，
欲知後事，下回分曉。

( 休閒生活｜雜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