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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2 00:21:56瀏覽1059|回應0|推薦19 | |
她的朋友Tree一個人住,唯一的伴,是隻天天等他回家的母狗。 Tree是個懂得自律的人。該減的肥,半年就減掉了,連本帶利,變成一枚瘦子,還天天健身,毫不懈怠。 Tree的感情世界是個謎。傳說中的女友沒人見過,於是被認定是個幌子,但Tree寫起鹹濕文章,屬重口味,倒也是條如假包換的漢子。 很久以前,她的朋友曾經亂點鴛鴦譜,說,妳何不乾脆和Tree在一起算了。可見在曠男怨女不缺貨的記者圈,一個男,一個女,基本上就湊成對了。 她不是Tree的菜。比起那些男性動物,Tree還比較像她的姐妹。可以無所不談的異性朋友,難能可貴,但他們是那種永遠不可能天雷勾動地火的組合。 Tree搬到山上之後,門前有株雞蛋花。 一整年過去了,Tree依然準時上健身房,有時還跳跳有氧舞蹈。以一個超過40歲的男人來看,維持著算是標準的身材。 有一天,她問Tree,這一年,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Tree平靜地說,他最高興的事,是那棵原本幾乎枯死的樹,又活了過來。光禿禿的樹幹,長出嫩綠的葉子。這,是他心底最快樂的事。 明明多麼令人鼓舞的描述,她卻怎麼好像聽到,淡淡的,嘆息的聲音,在她自己心裡。 她也有一盆植物。常常她忘了它的存在。想到時,澆澆水,有一搭沒一搭地養著,幾片葉子活了好幾年。 趕稿的假日,猛一抬頭,她被垂頭喪氣、萎靡不振的植物嚇了一跳,像沒放進冰箱的空心菜,要死要死的樣子。因為她實在太久沒給它水了。 她慌忙起身,用寶特瓶裝了水,將瓦罐灌滿。只有水,什麼都沒有。水,陽光,空氣。就這樣,沒別的了。 只有這樣,也只要這樣。生命自有神秘與神奇。第二天晚上,當她再看到它,竟然抬頭挺胸,直立立,比從前高了幾公分,一付驕傲的樣子,高高站著。 驚奇,感動,不可思議。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植物,用它自己的方式,展現生命力。 忽然,她想起Tree說過的話,想起那株她從來沒有看過,只在Tree口中聽到,一度死了,又活過來的櫻花樹。 這是她和它的秘密。在熬夜敲鍵盤還稿債的星期天,她和她的植物一起迎接日出,早上八點出門,有史以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了八點半的卡。 這是它的新生,也是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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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