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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3/29 18:47:23瀏覽49｜回應0｜推薦2 | |
| 「嗚……。」
火車喇叭長鳴，呼嘯進入月台。神色匆忙的旅客，一窩蜂擁入車廂。他也挨著大夥魚貫入座。 這是開往台北誤點的班車，他在月台白白耗掉三十分鐘，坐定後，閤眼假寐。 突然車身一陣晃動，他驚醒，注視周遭，車內燈亮起來，車外一片漆黑──火車入山洞了。 他環顧四周旅客，左後方一位妙齡少婦，仰頭假寐，寬大的墨鏡遮住半部的臉。「是她？」他內心一陣驚訝。「有五年不曾見了。」 車聲隆隆，火車穿越無數山頭，窗外天空仍灰黑一片，並逐漸灑下雨來。 過了新竹，鄰座空了，她不聲不響的靠過來，摘下墨鏡。 「賢，好久不見了。」她說。 「啊，怎麼是妳？」他故作驚訝的抬起頭。 「到哪兒？」她隨口問。 「台北。看個朋友。」說完，他深深的凝視她。他看到她蒼白而憔悴的面容。 「過得好嗎？」他忍不住問。 「不好。」許久，她艱澀地說：「我沒想到會這樣。」 「有孩子嗎？」他關心地問。 「流掉了。」她悲哀的叫：「被他踢的。」 他傷痛地垂下雙眼。 「你們常爭吵？」他舔舔乾澀的唇。 她有些不安，絞扭著雙手，沈思不語。終於，她釋然地說： 「都過去了。……他還算有良心，房子給了我。」 他別過臉去，看車窗外的景致。大地灰濛濛一片，雨仍淅瀝瀝下著，天老爺也嗚咽。 「談談你吧。……五年來過得可好？」她深情地注視著他說。 「老樣子，凡人生活。每天上班下班，日子一成不變。」他自嘲地笑笑。 「有對象了？」她微笑地問。 「曾經滄海難為水。」他猶豫了一會，無奈地說。 「哦。」她淡淡一笑，偏頭看窗外。 靜默許久後，她期盼地說：「想再去淡水看夕陽嗎？」 「不了，那是年輕人的事。」他咬咬牙，低沈地說。 火車隆隆前進，車廂顛頗得厲害，右前方的孩子喝剩的飲料灑了一地。 「沒關係，我瞭解。」她喃喃地說。 「真抱歉，我是說，目前我只關注事業。」他試圖解釋，不忍做得太絕。 「真的沒關係。該說抱歉的是我。」她掩飾地笑說。 他難以相信這種話會出自她口中。這五年中，足以使她脫胎換骨。 「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如果刻意挽回，似乎……」他說了一半，突然住了口。 「似乎破壞原先美好的回憶，是吧？」她接口把話說完。 「妳變聰明了。」他說。 「謝謝你。」她憔悴的臉勉強擠出笑容。 「嗚……。」 火車繼續前進，負載一串的惆悵，沒入前方的山洞。 （青年日報）90.2.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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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