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重複著。

  看著女孩，我不捨的摸著她的臉龐。

  這兩道淚痕是如此的令人心疼。

  看著轉著圈圈的她，我也已經不再掉淚。

  女孩，希望妳接下來的生活都不要再有眼淚。

  如果妳和悲傷分手，妳那令人心疼淚痕是會消失的。

  不知道剛剛的妳有沒有受傷，還撐得住吧。

  同時我也明白，悲傷一旦寄居在人的身上，除了那個人拒絕悲傷，否則身邊人的即使想分擔悲傷，也無可奈何。

  「怡如。」

  那個女孩忽然叫我的名字，我和她的名字。

  「要記住。」

  「困頓的時候不要鑽牛角尖。」

  「要面對。」

  「承受不了就該放下。」

  「妳是人不是神。」

  「不是任何問題妳都有答案。」

  「珍惜妳所擁有的。」

  什麼？我聽不清楚。

  「妳說什麼？妳說妳要帶走什麼？」我聽不清楚她接下來說的話，於是我問。

  沒有被一陣風吹走，也沒有再次陷入黑暗。

  醒了，我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正在看小說的姊姊。

  姊姊絲毫不知道我已經醒了。

  我把右手輕放在左胸膛，感受著我的心。

  碰碰！碰碰！

  可能是因為剛剛的夢太離奇，所以心臟嚇到了，現在心臟正在適應。

  好有力量的聲音，聽得我好安心。

  當我是剛出生的嬰兒時，為了活下來，就是這樣努力跳動心臟的。

  真是太好了，我守住了我的心。

  雖然發燒的感覺仍在，但身體開始輕飄飄的。

  「老公啊，我們這樣把怡如丟在家裡安全嗎？」

 姊姊忍不住從後座探頭到前座。

  「安啦，反正我們又不是去玩。」

  「是呀，怡如她生病了，總不能帶她去探病。」爸爸也說。

  「也是……」媽媽思考了一會兒，「不過……」

  「妳就不用太擔心了。」

  爸爸抽出右手拍拍媽媽的左肩膀。

  姊姊的音量大了起來，「就是啊，幫妹準備那麼多吃的，餓不死她。」

  在爸爸和姊姊一撘一唱的催眠下，媽媽總算比較放心。

  我還站在門口。

  看著門縫露出的微光，又回想一次短短五分鐘的經過。

  「姊姊，妳背著包包要去哪裡？」

  我雙手捧著姊姊倒的熱茶。

  姊姊交代我要慢慢喝，而且不要離開房間，否則身體會受涼。

  感動之餘，我點頭如搗蒜。

  答應歸答應。

  但如果說整個早上我只是蓋著棉被和天花板互看，那未免太浪費我的青春。

  一時間想到姊姊有買小說的習慣。

  而我之前忙於讀書，照這麼推測，隨便跟姊姊借個幾本，也不至於會看到重覆的。

  閒著也是閒著。

  既然小說是休閒娛樂的工具，那就是最適合現在的我。

  早在計畫向姊姊借書的過程就聽見房外有聲音，不過就是一直重複〝快點〞。

  沒由來的聽見一句〝快點〞也不能多做什麼連想，也就沒去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