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姊，妳的頭髮刺到我的眼睛了啦。」

  今天的姊姊在回家的路上把長髮放下來任由，夜風邀請髮絲跳舞。

  我沒有把眼淚擦掉，「刺得我都流眼淚了。」

  「喔，抱歉，抱歉。」

  姊姊在下一個紅綠燈停下，先脫掉安全帽，再把她的頭髮盤成一圈，然後把頭髮包進安全帽裡。

  該說抱歉的是我，對不起，姊姊。如果姊姊知道我會流眼淚根本不是她的錯時，她一定會像現在的我的想法一樣，覺得我很奸詐。

  真的，真的不是姊姊的頭髮刺到我眼睛害我想流眼淚，是我又想起在放學的前一節下課，橘子跑來跟我說的話。

  「怡如，妳說妳喜歡的人是誰啊？」

  「要做什麼？」

  「我要去找他啊。」

  瞧橘子一副認真的模樣，我決定把寶貴的下課時間拿來和她聊天。

  「找他？找他做什麼？」

  老實說，我一開始並沒有打算要逗橘子的念頭，但是她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使我覺得不逗白不逗，而且誰叫她那麼好奇。

  「當然是去幫妳問清楚啊，我知道妳不敢問，沒關係，我幫妳問。」

  「問？問什麼東西？」

  「就是…」橘子忽然看向我。

  哎呀，我想橘子一定是看到我一臉想偷笑的樣子，所以才發現我在耍她，她二話不說就雙手一伸，不斷的搔我的癢。

  「除了問他為什麼要立刻下線外，當然也要順便問他對我們家的大小姐有沒有意思啦。」

  「哈哈哈，住手。」

  我趕緊躲掉橘子的攻擊，和她保持一隻手的安全距離。

  「問？妳還想問，他都下線了，妳要怎麼問啊？」

  我忽然感覺到什麼，但是我還沒感覺到它是什麼，我就立刻把頭往上抬，這時眼睛內擁滿透明液體，我抬頭是對的，我想把那些透明液體倒回去。

  「沒什麼好問的，橘子，也許就像妳說的，他不能接受夜校。」

  真奇怪，這些話明明就是要說給橘子聽的，怎麼說出來後，反而比較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反正是說給橘子聽也好，說給我自己聽也罷，即使說了，也不會改變什麼。

  我感覺到我和橘子的氣氛在急速下降，所以我不得不打些圓場，即使我想哭，也只能笑著面對橘子了吧。

  「哎唷，都是橘子啦，沒事搔我癢，妳不知道我最怕癢了嗎？害我的眼淚都跑出來了。」

  「對不起…」

  橘子，妳現在說的對不起，是為了搔我癢的事道歉，還是為了妳說乙子張不能接受夜校的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