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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1/12 18:07:01瀏覽216｜回應0｜推薦2 | |
| 小的時候我不喜歡我姐姐，很不喜歡。 我不喜歡她，因為她總是讓我做很多家務活兒。 平心而論我倒不是一個懶惰的人，即便是我小的時候。但是當一起放學回家之後，別的孩子可以無憂無慮地吃零食看電視的時候，我往往都在灶上幫忙生火做飯。我甚至羨慕他們有時間來寫作業，儘管他們挺討厭寫作業這回事。而每天上學之前，別家的孩子可以一覺睡到吃早飯，而我們起床之後要做的事又可以列一長長的清單。 比如姐姐去河邊洗衣服，我用一隻盆子舀清水送回去填補家裡的水缸。有人問為什麼不用水桶挑呢，實際情況是我那會兒比水桶也高不了多少，挑起來不方便。所以只能端著那隻盆子多跑個三五趟；然後姐姐做飯是時候我負責生火，同時抽出時間間隙掃地——在老家，房子可以破舊、裡面家具可以不多，但是不打掃衛生就要被眾人嘲笑。喊爺爺起來，三人一起吃早飯，往往這時候對門的阿濤已經背著書包高高興興地蹦躂在上學的路上了。 我不喜歡她，因為她對久病的爺爺的照料不細緻，而且滿嘴的嫌棄和不耐煩； 我不喜歡她，因為跟她一起好久都吃不到豬肉，父親明明跟肉舖老闆都打好招呼的； 我不喜歡她，因為她經常大著嗓門對身邊的人講著刻薄的話，很多時候我一般都是無辜的承受者； …… 我九歲那年，姐姐去了鎮上念中學，一周回家一次。 於是我每天早上要起得更早。去河邊洗衣服並且端水，冬天的早上雙手馬上要凍在水里的感覺，絕對是你想不到的冷。然後回家生火做飯，打掃衛生，看阿濤出門上學。上學路上我總是要在山路上拼命地跑，才能在校門口追上他，然後聽見上課鈴響起。 後來就回想啊：我在凍得感覺不到雙手存在的時候，我在忙得沒時間喘息的時候，我在山路上無力跑動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過，姐姐也隻大我三歲，營養不良加上長期背負與年齡不對應的負擔，使得她的個頭比我高不了多少，但是半個家就是她這麼撐起來的。 爺爺的每日三餐及其個人衛生的任務也移交到我手上了。我坦誠在我在做這些的時候，態度從來沒有《孝經》故事裡寫的那麼虔誠，慢慢也開始像姐姐一樣，用“久病無孝子”這樣的話來自我辯護和自我安慰。 後來才知道，白條賒賬一整年的顧客，肉舖老闆是要用盤問加白眼這樣的“禮遇”來對待的。而我也終於習慣了姐姐講話的方式，自從那次她像一頭髮狂的小野獸一樣罵跑了來家裡欺負我的“大喇叭”胡阿姨。 十多年都過去了，在這期間我們都沒進行過長時間的交談。因為她還是習慣說幾句話就犯沖，因為她還是習慣把很多事都自己一個人扛著、一個人藏著，因為她還是習慣斯毫不鬆懈地維護自己敏感的自尊心。我倒是習慣了她的要強性格，理解她的已成習慣的各種沉重的背負，明白她不願讓人擔心和同情的苦心。 已年過二十四，她依舊是單身過著。對此我是很矛盾的，一方面我捨不得她離開我們的日常生活，另一方面我又是熱切地期望她能夠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熱心給安排各種相親的長輩們認為她該改變自己的性格以便能早日找到婆家。我倒認為，正是因為姐姐獨特的性格，才成就了完整而唯一的她。 我堅信，之所以她一直都還沒有遇見對的人，是因為上天在幫她挑一個最好的。Sean Saves new for all Though childr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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