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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3/25 15:30:44瀏覽137｜回應0｜推薦3 | |
| 列車駛離小城車站時，我才驚慌地發現竟然錯過了站點，這是趟特快列車，下一站，遠在幾百公里之外，無助的望著窗外，小城朦朧閃爍的燈火在列車鑽進隧道的剎那倏忽間消逝，沮喪，極度懊惱。 人在 途，腦海中閃現影片中的某些場景，此時，心下倒真的希望前方能發生點兒什麼小事故，迫使自顧飛馳的列車暫停下來。 困頓間，列車卻真的放緩了速度，隨即，竟停了下來，窗外，橘黃的燈光映襯橘黃色的房子，應該是一個小站，第一回應，這裡應該是離家很近的小站，瞬時決定，下車﹗在頗是一番極盡巧舌如簧之能事後，我竟然成功的唆使那位因長期顛簸勞頓而生出諸多小痘痘的列車員大姐違規的將我放行，下得車來剛剛站定，回望，堆砌一臉的笑容準備展現給那位可愛的“痘痘”大姐，列車卻在我眼前拉出一道長長的光影，遠遁。 早春，小站，凌晨兩點半，夜露，濕重，夜風，頗寒。 下意識地緊了緊了風衣，向燈光發出的地方靠近去。 小站所在地的確離家很近，應該不足二十公里吧，安全感頓生，很是主人的樣子走進候車室，候車室很小，僅三排長條木靠椅，居中一個上面蜷曲著一個背影，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著說不出的氣味兒，有點兒憋悶。站務員穿著臃腫濃重的藍大衣，扣在頭上的大沿帽略微向右偏斜，靠近，用手提電筒的燈光審視一番，可能是覺著我長相還算得上是一個良民吧，轉身，離開，我竟然沒有分辨出藍大衣包裹下的性別。 走向靠窗的長椅，坐下，費了老大的勁兒，勉強把窗戶整開了一絲兒縫隙，有涼風襲進，雖寒，倒也清爽。窗外，一片空 ，有江水緩緩舒淌的聲音傳來，應該是漢江了，我極目辨析，卻什麼也看不清。手機在上衣兜裡震動起來，家人發來的詢問訊息，急忙言簡意賅的將我的窘狀傳遞過去，未免家人擔心，特意附注，我這會兒已經住進了小站的旅店。其實，小站本是沒有旅店的，這一點我還是比較清楚的，如果換做我，斷是不會在這樣幾近荒廢的小站開設旅館的。 一陣短促而劇烈的咳嗽聲傳來，鄰座的長椅發出幾欲潰散的聲音，好一陣子才安頓下來，我趕忙站起身來，一番忙活，硬是將剛剛費力整開的縫隙給合攏了起來，無風侵襲了，那股雜七雜八摻和在一起的氣味兒一股腦兒直鑽進鼻孔，欲嘔，強忍住沒有噴發。從咳嗽聲中判斷，鄰座躺臥著的應該是一個粗獷的漢子，我刻意審視一番，除開一頭虯發和一個碩大的彩條包外，卻也沒能得到更進一步的訊息了，那漢子的睡相很憨，整個腦袋陷進包裡，無聊的我竟然羨慕起那酣睡的漢子起來。一股濃烈的念家的情愫升騰，繼而彌漫，不禁對自己的粗疏大意陷入深深的自責，細細思量，人生亦是如此，是容不得半點疏忽的，你若是懈怠了光陰，那麼，人生的很多際遇定會稍縱即逝，絕不會給你一絲兒迴旋。所幸，我及時在這個小站駐足，距家尚不太遠…… 恍惚間，睡意襲來，我竟然還咧開嘴，在這污濁的空氣裡打起了呵欠…… “呼嚕嚕，呼嚕嚕……”，一陣低回綿長的鼾聲直擠進耳膜，緊接著，“咯吱吱，咯吱吱”的磨牙聲尖銳的傳來，不得不強捂著耳朵，耐心地承受著那漢子製造的交響樂，忽的，鄰座吧唧吧唧了幾下嘴巴，“咕嚕咕嚕”幾聲，似是生生的吞咽下了滿口的口水後，鼾聲、磨牙聲頓止。良久，側耳傾聽，了無聲息的，竟似沒了呼吸一般，心下駭然，腦海中迅速掠過一些簡單的心肺複蘇的醫理常識，忙不迭起身欲推時，“絲絲嚕嚕──”高亢悠長且夾雜著撕金裂帛般帶著哨響的聲音破空襲來，我不禁為我擔心的多餘而暗自生笑，睡意頓消，遂起身，推開檢票口虛掩的門，轉到候車室背面臨江的院場，目之所及，看不到一絲光影，偶爾江對面的公路上有車輛匆匆駛過，流星一樣，傾刻間便了無蹤影。 黎明到來之前的暗夜，愈加空曠。忽地，江面上竟然就有了光亮，起先是一個點，漸漸地就形成一個光圈了，“突突突”的發動機聲斷續傳來，依稀竟能辨明一條小船的輪廓，愈靠近，就連船上的人影兒也能分辨的清了，那船兒身後拖著一道泛白的水痕，艱難的沿著江邊淺水區逆流而上，船上似只有一個人，正雙手持著篙子一下子一下子的極力協助發動機推進著小船，不久，那船兒的發動機竟停止了喧囂，小船慢慢的泊在了岸邊，岸上頓時生出幾道光柱，原是岸邊早有了人在候著，一陣光影交錯後，船上盛載的物事兒好像卸載完畢了，手電筒的光柱也相繼滅了，倏地就有了三五點紅紅的亮點，想是那班人兒辛勞之余正美滋滋咂著卷煙，享受著勞作之後的歡愉。 天色正漸漸的亮了起來，漢江的下游遠處開始有點兒泛白，遠山的輪廓慢慢有了濃重的質感，我決定下到江邊，尋那船兒泊岸的地方，相信，小站的江邊一定是會有渡口的，只要渡過江去，家，就在不遠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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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