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沒有終點

開朗的死黑瞎子

8/3 2007 in ShangHai, in the club named “House of Blue & Jazz”

周遭的上海人總是呼嚕呼嚕地說著聽不懂的上海軟音。在這種大城市中，身處於一個聽不懂的言語裡，感覺還真是一種(被)惹人厭的情況。
那個黑瞎子Ray被掛在牆壁上。他笑著。他真是一個開朗的黑瞎子。
聽了一整路的上海話(我猜想是)，來了酒吧聽了一整店的外國話。
I traveled 9000 KM to give it to you.
那些灑落一地的梧桐葉；一場滿是梧桐葉的大雨；一個滿是梧桐的夜。
看見打扮入流、消費闊綽，穿著美麗的小碎花洋裝，喝著高檔的洋酒的上海美女，卻是大剌剌地開著雙腿，手刁著紅雙喜香菸，口中噴出一大口菸。這種感覺有點斷裂。
一群白人賣力地演奏著老黑鬼發明的藍調，老實說還真不習慣。

＊    ＊    ＊

Johnny，你總是很容易被一些簡單的事物所打動。
但從嚴肅的角度來看，那些感動你的東西，卻是本質上與你有些距離的。
看見了電影中主角在中國北方雪中奔跑著的一個場景，你鐵了心要去看看滿覆白雪的天安門廣場，以及北大荒；看見了電影中女主角在京都的異地寂寞，你也開始想著要來去京都的大寺走一遭；聽見了男主角對女主角說的一段對白，你開始幻想走在卡薩布蘭加的市集裡……。
看了報紙，有篇文章也談起旅行。裡面有段是這樣說的：
「流浪者總是浪漫主義者－沒有錢住五星級飯店，但是從睡袋裡望出去，草原上的夜空有數不盡的繁星……
流浪者比較像是方才月台上那群朝聖的信徒，光著腳ㄚ走在泥巴地裡，吃得簡單，喝得是自來水，一心一意只想抵達新目中的那個聖地……」
你流浪走過9000公里，到底是為了什麼呢？你其實根本還不知道目的地的方向啊！
你十分單純地企圖成為一個信仰者，一個旅途的信仰者。
其實，你大概也知道流浪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尋自己。那個「自己」就是當初驅使你放下一切，向已知世界揮手告別的唯一目標。
你總覺得還沒找到回去的路－你還不了解那個「自己」在何處。
你抽著各地的菸、喝著各地的酒、飲著各地的水、呼吸著各地的空氣。其實這些東西品嚐起來都是大同小異，你總是哀愁地思念著遙遠那一端的故鄉。
雖然一次又一次地背著行囊決定去某地流浪，但卻總是在離開家門之後就隨即想念起故鄉。不過這矛盾的心態總是很難向他人訴說，別人總無法理解這種必須流浪的宿命。
的確，那就像是一種宿命，對於流浪，或是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