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7/10/15 16:11:53瀏覽212|回應0|推薦3 | |
那年冬天寫的小小說。
當然,初戀就是初戀,一旦遇上了就永遠無法改變這是「初戀」的事實。 我和女孩總是坐車去那個很遠很遠的北回歸線標誌;我們總說著畢業之後,要一起私奔去北回歸線以北的地方一起生活;我們還說,以後每年都要一起去聽海豚先生的跨年演唱會。 不過,畢業之後,沒有人私奔去以北,我依然在以南,望著海看著幻想式的海豚在海面上跳躍。 馬達加斯加是臺灣的十倍大,這是我僅知關於馬達加斯加的訊息。只有這樣。 後來收到一張明信片,我知道是誰寄的。郵票上寫著「Madagascar」。明信片的圖樣是根木樁,上面刻著「S23.5o」。後面的文字很短:「我無法到北回歸線以北,我大概會待在南回歸線以南。」 * * * 買了一 張海豚先生的新專輯,我將CD放進音響。海豚先生粗糙的嗓音緩緩地向外流洩。 聽完第一首歌,就哭了。沒再聽下去…。 最後,CD被寄往南回歸線以南。或許會到達女孩的手中。 之後,我開始暗自怨恨著海豚先生。埋怨海豚先生把他媽的感情唱得太明白,讓人無法逃避,直擊核心。 * * * 好多年之後,我決定去聽海豚先生的演唱會,為了那年16歲夏天的約定。我買了兩張門票,其中一張門票被寄往南回歸線以南,或許會到達女孩的手中。然後心底期待著演唱會時,女孩的出現。 年輕的時候總覺得幻想很容易就可以實現,當然事後總發現那只是利用美好年輕的不切實際罷了。像是毫無偏財運的彩券賭徒那樣。 感覺好像很悲哀,不過其實沒有這麼嚴重。 * * * 海豚先生在台上唱得賣力,那種專屬於海豚先生所傳達的悲傷,依舊一樣猛烈地直擊核心。 身旁的位置空蕩蕩的。 演唱會邀請了一群舞者,其中有個女性舞者,她讓我想到一位很遙遠的朋友,但是我貪圖便宜買的座位太遙遠,我無法看清她的輪廓。當下所有我能夠確定的事情太淺薄,也太脆弱。 當她表演完離開舞臺,我決定去確認一下這世界的大小。在我大約說了五次「不好意思、借過」之後,我開始使用最大的自由限度向外奔跑。我想捉著舞者的肩膀用力地將她翻過身來端詳一番;我希望那位舞者跟我說「嘿,老兄,你認錯人了噢。」然後固執地乘上電梯離去,好讓我可以自己搔搔頭笑得傻傻地,回到座位繼續觀賞海豚先生的瘋言瘋語;我不希望抱著遺憾到下個年度去;我希望年輕時的幻想終究只是幻想。 她走進電梯闔上電梯門。電梯門關到大約在只剩一張專輯那樣的寬度時,舞者看見了我;然後在電梯門關到大約在只剩一張CD那樣的寬度時,電梯門又開了。 這世界的距離其實也不是真的永遠都這麼遙遠。當我們還在懷疑記憶的真實性時,自己就已經身在其中。 電梯打開的瞬間,她問我:「你怎麼會來?」 「我每年都來。」我說。但其實也沒有每年都來,在我原諒海豚先生之後,這也才第一次來。 「我也是每年都來。」她走出了電梯。「後來,你跟誰私奔了?」 「沒有,我還在北回歸線以南。」我笑得很硬。 「恩,我也在以南,南回歸線以南。」 我有點惆悵,感覺女孩像退潮一樣向著很遠的地方離去。然後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向我襲來。 我想躲過「我在南回歸線以南」這句話產生的衝擊波。 * * * 當我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在原本的座位上了。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好像都只是個夢,很真實卻又不免感到虛幻的一個夢。 感覺好像很悲哀,不過其實沒有這麼嚴重。 我看了旁邊的空位,我相信郵差先生將CD與門票準確地送達女孩的手上。 故事就是這樣。一路走來並不怎樣,也不過是幾個秋。 |
|
(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