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夢

李常生  5/30/2008  南京

從初中到大學的成績都是稀鬆平常，碰到數理科時，總是游走在及格邊緣，還有一次在就讀的高職(省立台北商業職業學校)會計得了59.5分，老師擺明了要我暑假好好讀書，叫我準備一開學就到學校補考。等補考那一天，我發現沒有我的名字，到教務處去問，才曉得學校以四捨五入計，我的分數變成了60分，不用補考了。

大學(政大企管系)的統計學、管理數學、微積分總是考不好，最後結果雖不至補考，但也很難超過七十分。由於這些數理事件的影響，大學畢業後有一二十年的時間，我總是做惡夢，夢見自己畢不了業，夢見看不懂的考試題目，夢見上課總是聽不懂。

中年時有幾度做生意失敗，生活淒慘，還得逼還銀行貸款，磨得自己志氣全消，所有的抱負與志氣都消失無影，於是，夢中多見自己努力的煽著翅膀往天上飛，但是無論如何使力，最後都是以乏力落地收場，沮喪讓自己頓然夢醒，滄然落淚。

房地產生意做不好，好房子全賣光還貸款，屈居於小公寓內，讓我這一二十年來常做夢，夢見只己還有一幢像樣的別墅，或者又回到小時候的山邊房屋居住，雖然房子不怎麼好，但是滿山的土地都像自己的，悠遊自在。

這幾年到了南京唸博士，心情稍微平息，但是又碰到幾次大病，輾轉幾次瀕臨病危，見過大風大浪，心中愈看愈開，夢中所見盡是往生的長輩，或者許久未聯繫的小學、中學、大學時期的同學、朋友，以及親戚。似乎在提醒我，一旦拿到博士學位，就該聯絡聯絡所有的同學、朋友了，也就是在死亡前，感謝一下在生的朋友們，也得感念一下往生親友過去的遺澤。

夢老是讓我難解，有時經常夢見同樣的一個地方、一處房子，雖然現實中從未見過，但是，在夢中一再出現，像是前世曾經住過，或者必然與自己有著一段纏綿的姻緣。

年紀愈大，愈能在夢中出現自己一生中所曾犯過的錯誤事件以及所對不起的人，好像是在提醒自己，在死前都要對這些事與人說聲道歉，請求寬容與原諒。

我不會說”假如重新來過”，我只能說，剩下的日子，我盡量要做對事，要對得起人，好讓自己在最後，安詳而去，走得時候，不驚破水中片片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