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雨】 Chapter 8.4

「珮珊，我有個疑惑想問你。」我窩在被窩裡，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揉著紅通通的臉。

「廢話！你這麼晚打來，難不成跟我聊天嗎？」珮珊應該是在看電視，清晰的聽到劇集中人物的對話。

我坐起來抱著枕頭，「那個…男生…親女生的臉代表…什麼意思？」

「親臉嘛！那要看男生把女生視作什麼關系呢！基本上愛人，朋友，親人，祝福別人都可以親臉，也可以是一種交際的行為。」原來，那只是對朋友的祝福，也許是我生日所以才親我的臉。葉依茹，你想那麼多幹嗎？真是的，明明就是普通的交際，討厭鬼才不會喜歡你，而重點是你也不會喜歡他！

沒錯！我要認清和記住這點。

「依茹，有男生親你的臉？」珮珊的語氣像是突然醒覺到什麼，充滿好奇和試探。

「沒有！」我下意識否認，「我…只是看書看到覺得有點疑惑。」

「是阿昊對不對？」她完全不理會我的解釋，「你今天去他的家吃飯。」

「都說了沒有！」我加大聲量，電話那頭只是一直呵呵大笑，我翻了翻白眼，真是找錯詢問的對象。胡亂找個藉口掛了電話，免得她再猜下去。我拿起放到桌上的禮物盒，拉開盒上的蝴蝶結，不知討厭鬼會送什麼禮物。

我疑惑的看著手上的水晶鋼琴型的音樂盒，打開鋼琴的蓋子扭動了下面的播放音樂裝置，隨之熟悉的旋律便悠揚的傳進耳裡。這不就是我在別人網誌上聽到的音樂嗎？竟然給討厭鬼找到播放曲子的音樂盒，真是太捧了。

隨之打開生日卡查看：

其實，我覺得今天最美的女生不是你的仇人也不是珮珊，而是一隻古靈精怪，隨性、淘氣的小青蛙，她今天返學時掉了不下十次鞋子，差點滾出馬路，還愛一面走一面嘟著嘴呢喃低罵。這充份証明，小青蛙裝公主是失敗收場。旁邊附加了一幅諷刺我的掉鞋子的漫畫。

看著這卡，都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今天我戲謔的問全級中六女生誰最漂亮，他當時沒有問答，只是白了我一眼。我支著頭把生日卡再看了一遍，旁邊陪隨著悠揚的音樂。這是不是代表他是在說我是他心目中最漂亮的那個女生呢？

晚上發生的一切一幅接一幅的湧入腦海，突然覺得我的生日也不是很倒霉，好像還有點點驚喜和幸福的感覺喔。

但為什麼這一切都好像跟討厭鬼有關系的，討厭！

往後幾天，那晚突如其來的親臉動作，那個每晚播著音樂陪我入睡的小巧鋼琴，那張每晚也會不自覺地打開看一遍的卡片，這一切的沒預想的下意識的動作，都讓我陷入極盡的疑惑中。

明明說好了只是交際，只是朋友間的互動，但某些片段還是不受控的入侵並打亂我的生活。為什麼會這樣子的？我找不到適合的解答。

 但其實無論是在家或是在學校，一切和以前是沒什麼差別的，我還是和珮珊和喬喬結伴同行，我還是和討厭鬼一塊當值，他依然老是用皮皮的調調跟我說話，而我依然不客氣的回駁他幾句。我還會去他的家補習地理，他還是會如常送我回家，但是我開始避免跟他有碰觸了，感覺好怪，不像從前般自然。

    坦白說，我覺得有些新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在生活中出現，這些改變，似乎都跟討厭鬼有著或多或少關系。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不再排斥他的出現，時而與他鬥嘴，哪怕被他氣得七竅生煙，但覺得有一股從未有過的活力慢慢注入自己生命裡。

「依茹！」珮珊不知何時坐到我旁邊，為了把失神的我召回來，纖幼的手指在我眼前揮動著。

「什麼？」我望著她。

現在的我們，還有珮珊、詩若、文峰和討厭鬼是自修堂，大家在禮堂霸了個角落圍成一圈聊天。其實所謂的自修堂，除非下一節有測驗，才會自成一角溫書，平時都會不自覺的圈在一起看報紙，聊天，寫寫筆記。

「你哥回來了。」她指指禮堂門口，我遁其指的方向望去，見到老哥，但是怎麼張蔚妍會在他旁邊，可惡。

我站起來飛快的走過去拉著老哥的手臂，「老哥，你怎麼回來了？」說時瞪了張蔚妍一眼，她也不甘示弱，靠近了老哥一點。瞥見她手上的純數書，一定又是藉口問功課纏著老哥。

「去圖書館借參考資料。」老哥想把手抽出，但我死死的拉著。「葉依茹！」

「老哥，喬喬有些純數的問題弄不明白，你去教教她。」我拉著他到我們聚集的角落，把他壓坐在喬喬旁邊，「喬喬你剛才不是說有數學不懂嗎？快點問老哥。」我撞撞她，向她眨眨眼。「老哥，你記著要用心的教喬喬，其他人…」我睨了張蔚妍一眼，「不用理會的。」

老哥無奈地拍了我的額頭一下，之後轉去跟喬喬討論數學，我樂滋滋的看著眼前溫馨、浪漫的場景，兩個頭併在一起，男的溫柔指導著女，女的雙頰微泛紅，有點害羞，呵呵！太幸福了。我一定要製造多點機會給他們，那我的嫂嫂就會是我的好朋友了。

「依茹，還傻笑！你的阿昊給人搶走了。」珮珊走來敲了我一下。原來張蔚妍轉了目標去黏討厭鬼，因為他也有修純數的。

「什麼我的！他是他，我是我，我們沒關系的。」我坐回位上繼續界老師吩咐我製作的送給中一學弟妹的小卡片，眼神卻不自覺的飄向他們的方向，那兩個差不多碰在一起的頭啊！哼！不過是教功課，湊那麼近幹嗎！這個張蔚妍不去當狐狸精真是浪費了，引誘完老哥就去挑逗討厭鬼。最糟糕的是兩個男都是一臉樂在其中，過份！

「別把嘴嘟高了，不是說沒關系嗎？應該不會有氣憤的感覺才對。你看，你都起凱文成功放到喬喬身邊，脫離魔掌了。她轉移去黏阿昊，你不是應該很高興嗎？」珮珊湊過來裝傻的說，迎回來是我鄙視的目光。

可是，細心一想，珮珊說的不無道理。這樣的局面，我應該開心才對啊，怎麼心像是一個被抽走了空氣的氣球，空空的，充溢著一種難以認容的怪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