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很殘忍!?

文/中人 2009/08/25

◎這件事發生在5年多前。
突然想到，所以徵得師父同意，我寫了上來。

當初中人經過一段辛苦創業期，約半年後，好不容易赤手空拳拼到一間小小店面。從此不必再過東飄西盪的擺攤生活。

還記得很清楚，當時持長齋，常獨自忍飢挨餓，在乏人照顧吃喝的情況下.......色身逐漸氣虛體弱，總是硬撐著疲憊不堪的色身度過8-10個小時的擺攤。真受不了就休息一天。

就算是休一天也常無濟於事。充其量只是得到較充足的睡眠，醒來還是餓著肚子，餓到受不了，就胡亂吃，最多時候是自己開方便啃麵包。

當初還掛礙麵包製作含蛋成份，雖蛋已打到不見蛋色相，對於持齋的心意，還是盡量吃清淨齋。一餐常是一碗白飯+一盤菜(午晚)湊著吃。這是事實。中人從沒想過要吃苦齋，只是想吃素齋，卻沒想到給環境逼到吃得真的是苦齋，牙一咬，倒也撐了10年餘。

興許是持齋功德，幾年後，讓中人本贏弱欣長的身軀略長了點肉，擺攤生活因為吃食不方便，無家人送吃，身邊小販又無人賣素食，所以蠻慘的，只怪不懂膳食，也不懂如何照顧自己。不敢怪人。也許是福報不夠吧。

擺攤風吹日曬難免，這個我不怕。怕得是事業不成氣候，但前已無路可走，後無路可退。幸三寶慈憫加被，中人覓得一小店面得以安身立命，也得以讓色身有個調養，總之~是真真累垮了。

而當時店內陳設了一小佛龕，說是佛龕，不如說是兩塊板子搭建起來的臨時用功處，中人學設計畢業的，所以倒也弄得頗清淨莊嚴。

中午11點開店，開店之前會先去買個便當，略打掃就開始用齋，休息，候客。一直到晚上10點打烊。

無客時，就閱經、持咒、念佛，或靜坐、整理商品。日子平靜，心也得到精神。

那一天，開了店，還來不及打掃客人就來了，做了一筆350塊的生意。客人前腳一走，後人馬上踏進來，說是客人.....其實不對。

因為是一個蓬頭垢面，身軀癡肥，面部油膩的歐巴桑，所謂 ~來者是客 :「請問要什麼，客人~~~」來人支支吾吾的，不要東西，不看東西，也不買東西，是來要錢的。

錢？？？咱又不認識？誰欠誰？誰是誰的冤親債主嗎？
那一世的？有沒有帶冥王給的令牌啊？

上段話當然是中人在心理胡扯的，可是也算事實。

說白話文吧，八股文留給自己：「歐巴桑，蝦米戴志？」

「嗚嗚嗚.......」話還沒說完歐巴桑就給我哭！

「好心的頭家，我錢包被小偷扒走，沒錢買車票回家，啊你卡好心咧，一些錢給我好嗎？」她突然兩手合掌猛拜起來了。只差三跪九叩喔！我被歐巴桑嚇到。

「被扒走，在哪被扒的？我幫你報警。」呵呵～小事。

「不不不，一點小事就不要報警了.....」詭異ㄛ，聽到報警，那麼緊張做什麼？「頭家，你就好心大發慈悲，給我買車票回去就可以了啦，偶發誓，偶回家後，一定馬上拿錢來還，啊如果你不相信偶，偶可以把偶的電話地址姓名現在寫給你，啊然後你去查，表示我說的係今ㄟㄛ。拜託咧啦~」

話說到這裡，意思灰常給他清楚明白了。～～這種濫演技，藉車錢行騙，中人還真是恭逢盛事給遇到了，就因為偶是歐巴桑眼中的頭家、好野人？吼～真是夠了。

「不不不，我覺得扒手很可惡，我要為你報仇，警察局就在隔壁路口，很近，我幫你報，免驚啦！！」輪到我說不了，要柪大家一起柪，比較好玩。

「免啦，偶真的只要購買車票就好了啦，拜託你可憐可憐我啦。」這麼簡單，只要車票錢心就滿足?  (....再探一下)

「但是我今天才剛開店沒現金耶。」

「啊你剛剛不是做了350塊的生意 ? 就350塊就好了」

厚!! 連我剛做350塊都知道，可見早就在外偵查很久了。露餡了還不知道。貪心不足蛇吞象，叫人欲哭無淚，雖然350不算什麼大金額。

「你麻好啊，我剛做的生意，你一張都不留給我喔 ?」要說慈悲跟殘忍的問題....很明顯的，不是我不夠慈悲，而是對方太殘忍!!

「啊你大頭家，350不算蝦米啦!!」好個愚蠢人。已經被識破了，還敢對人笑瞇瞇，這就算了，還安慰我ㄟ....這什麼世道啊......

「啊你說給你就要給你喔，你誰啊?」已經懶得甩他了。

「啊後我拜託幾類啦，不然我回不去了。 嗚嗚嗚...」

「妳說妳住哪裡?」

「就在附近鄉鎮。」

「附近~"~......那車錢算算不超過50，我幫你買張車票，你回得去就好了，錢也不要你還。」我使出殺手賤了。騙子。無知的騙子。我悲憫妳，但不想姑息妳。

「後哇拜託幾類啦~~~」一直哥哥纏，糾纏不清。煩啊~

中人不是不願意給，只是不想姑奸養息。騙財是因，貧窮是果。她已經很貧窮了，是過去惡業，今世嚐果。如果再不對她曉以大義，就怕她得世世貧窮，她的因果是不是...我是不敢說啦~每個人多少總會行善有點小善果吃吃...........略為思考..........主意已定。

「好，350塊我給你...但是...」「真的嗎?謝謝，偶就知道你這款拜佛ㄟ郎心腸熊好啊啦。哈哈哈...」天啊!! 她笑得好爽喔。

我話還沒說完，她就急著招了，喂 ! 歐巴桑~偶可以說你實在灰常竹本嗎? 還以為行騙高超有騙成功，又完成一項高超任務是不是? 哈~原來是吃定中人是學佛人，從外向內見著店內佛龕，特地挑定下手對象。我管你三七二十一。跟她攤開講。

「我先告訴你，騙人錢財是會害自己越來越窮喔，這丟是因果，你這世已經不夠好野啊(不夠有錢)，這350塊算我送你的，不是被你騙的，知某?免得你越來越窮。」

「沒啦!!我不敢騙你啦，這是我的電話姓名地址，你留下來」她好熱情喔!!字條一直一廂情願往我身上塞。

「留下來做什麼? 拜喔? 妳是不是行騙妳自己心裡知道，不用告訴我，舉頭三尺有神明，我話都跟你講清楚了~騙人錢財是會害自己越來越窮，妳好好想想，快回去，好好做人，不要再出來騙了。」

「沒啦!!我不敢騙你啦，這是我的電話姓名地址.....」..~"~

「好了! 你出去。我沒空。」

「謝謝謝謝....」轉頭溜得挺快的。

接下來的每一天，不曾看過她。
「.........偶發誓，偶回家後，一定馬上拿錢來還」
「沒啦!!我不敢騙你啦，這是我的電話姓名地址.....」

慈悲與智慧 、 智慧與殘忍...這課題每天總在進行著，
悲智雙運搞不好人家還不懂，歐巴桑滿心只想有騙成功就行了，
那管悲與智?    悲、智在歐巴桑心裡又不值錢。

至於殘忍??? 
..................按照歐巴桑的邏輯，不給她錢就是殘忍，懂嗎?

懂了。

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