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粉

文/蓮花壁燕

師尊雲遊去了，記憶中留下好多往事，有時喜有時悲，在禪定中浮現。無從知曉，現在師尊的早餐是否依舊是豆漿、杏仁茶或一小條起士？午、晚餐跟我們吃的一樣好嗎？當璧珍法師今天拿「真佛報」給我看時，白紙黑字印著，早餐是水果，一塊白麵包是午餐，我們禁不住地淚水紛紛落在報紙上。

記得十年前，璧珍和我只為了跟您說一句：「師尊生日快樂！」我們遠渡重洋來頂禮您，十年轉眼過去，如今我們卻站在時間的長河裡，任風雨冰雪飄落，任春去秋來的更替，只為了等候您的歸期。

還記得1997年的仲秋之際，有弟子從台灣寄來天然杏仁粉，供在密壇上，收下時正巧有一群人在廚房，它包裝式樣很吸引人，大家吱吱喳喳：「這一定是很好，很香的。」有人提議：「喝喝看！」「好嗎？」有人說：「會不會是寄來供養師尊的。」不會啦！師尊不吃零食，又很忙。說時慢，那時快，「剝！」一聲開了！有人拿杯，有人喝幾口，反正開了嘛！我也隨後喝一口試試品質如何？

過兩天的中午，師母為師尊找起了杏仁粉早餐，沒找到，也沒有任何不悅，就上樓了。

下午倒茶時間到了，我提著兩桶茶壺去給上師、法師們添水倒茶，一進門就見到師尊正低著頭看一封封全世界弟子們的來信，為了表示我沒有任何錯，我大聲的說：「師尊您的早餐，杏仁粉不是我開的。」師尊好像不知道，也似沒在意祂的早餐已經被吃了，沒理我，直到看完手上的那封信，才抬頭望我一眼，淡然的問：「那你有沒有喝呀！」我，我只是試喝一小口而已。喔！你既然有喝就是你了！可是，但是，不是我開的。我很快的環視所有坐位，天呀！開的人竟然不在現場，頓時空氣凝僵，靜默的氣氛，令我不得不，非常非常勉強放下手上的兩壺茶，痛苦的跪下來認錯，當我趴下的那一剎那，心中有一千個委屈，一萬個不平。師尊突然口氣溫和而沉重，像對沒有一點智慧修行的小孩說：「我說你就是你。」停了停，師尊再說：「既然沒人開，那就是師尊開的。」轟然的一棒，如雷的法音在我耳際響起：一個人要無辯，才能放下、自在，一個人要有當下承擔的氣魄，才能有佛、菩薩無我的救度精神。

開悟的聖者，唯一的師父，豈能讓所有世間人都明白您的胸懷？我不知是為一塊白麵包或是娑婆世界無明造業的眾生，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潸潸的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