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到兩點。
同一個新聞講起來沒完沒了。
抱怨的聲浪,不滿的情緒,加總起來的反省幾乎要堆上雲高。
也不用逼我從對"老人"的態度如何反省了。
這個社會對於敬老尊賢的態度就很奇怪,處於一種難以交代的尷尬狀態上。
在博愛座上似乎可以看到世代的縮影,代間溝通的一種楚河漢界。
一方面代表的是一種不可踰越的,傳統"敬老尊賢"讓賢制度,每一個人都遵守規矩的情況下,讓年紀的交替可以成為兌換財產的支票。從此,半價、尊敬、讓位與社會地位。
另一方面是一種都會的態度,將敬老尊賢整合到其他的道德意涵下;在同情與禮貌的加持下,人們可以選擇讓位與不讓位,但是關係到的是個人的意念與態度。
純純粹粹的,跟大學生無關,更跟清大無關。
鑲嵌在我們社會對於大學生慣性的怪罪
鑲嵌在我們整個台灣社會對於大學生(學生)的慣性的管教,
每一個夠年長的人,通過了"社會"的洗禮,都可以教訓一下這群不成材的大學生、不成材的高中生、國中生、小學生...
全亂了套了。
新聞能不能給我一個不同的標題,給我一點清大、大學生以外的字眼。
給我一點關於禮貌、關於敬老尊賢的討論、辯論。而不要去重複一些廉價而"不會被爭議"的社會公論。
當這個社會試圖怪罪教育、怪罪孩子的同時,
怪罪清大沒有把學生教好,挾帶"丟清大的名"這種罪名攻訐這些學生的同時。
學生的原罪,在於不知道能有能力毀掉"清大"這塊招牌的其實不是自己,他們沒有這麼大的能耐、而是整個社會要加在一起,把清大(教育)當成同一個敵人才能推倒。
所以譴責的社會中的我們的姿態多麼愉快,打倒了敵人,大家安心的睡覺,這個學生受夠了良心、毀滅校譽的懲罰。
這已經不是純粹年老、年輕價值觀衝突的事情了。當然從這一個角度來看,也很有意思,畢竟這件事情,如果沒有社會的價值在後面,根本也不會從"清大"、"大學生"這種角度切入。
大家在BBS上不斷關注這名老人實際上有多麼的強壯,就反映的幾件弔詭的事情。
其一,在博愛座的精神上,關注的是這個人"需不需要"博愛座,而不是讓座這件事情本身是不是違反了什麼樣的傳統套數。
其二,這件事情為什麼一直朝向學生的錯誤與動手這一方面來說。從根本上,年輕人與老人被對立這件事情,似乎不用想就知道年輕人"必須"理虧在前。因此老先生的態度不重要,新聞不會報,不報這個新聞大家也可以討論的很開心。因為知道"大學生"的態度,可以罵罵,可以看看動作就好了。副校長也可以很快的道歉,因為大學生小孩子不懂事,摸摸頭,對外人罵罵就好。
我們太廉價了。我們的批判也太過於廉價。我們製造出來的媒體報導也真夠讓人失望的了。
我恨我自己的文筆不夠精煉,不能一次講完我所要說的。
但腦中紛雜的東西還是一次記下來的好。
包括對於武陵的三民主義的同一套思維,全社會都可以管理學生
包括對於"國外華僑"這件事情跟媽媽討論的一些情緒字眼,那些享盡了一切又一定要站高姿態的"長者"。
包括"國外華僑"那些認為進步的觀點,有多麼的可笑,或是引用的認同有多麼的令人莞爾。
至於有沒有揮那一拳
恕我直說。
根本就不是重點。
博愛座如此反映我們的社會建構
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意識到。
謝謝那位令我不勝愉快的老先生,抱怨了這一番話,至少我學會了一種我不想成為的人格。
謝謝那些讓我賭爛到想寫信詛咒的老先生太太,那些裝死的死魚眼睛,還有排隊的時候駝著背、上車了搶最好的位子的那種人,一個我可以茶餘飯後大罵的主題。
至少我少了這麼一次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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