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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0 11:24:24瀏覽7734|回應32|推薦22 | |
《野武士周報試刊31》每周評論2 前言:「野草莓」們站出來,是台灣的好事,但不要太浪漫,多理解一下政客和學者們幕後的心思,才能真創造出屬於學生的論述,擺脫政治或大人願望在幕後的操控。
所有的大人,應該很欣慰,台灣的學子還是有熱情,願意參與公共事務,願意上上街頭抗議、示威。相較於那些每天當宅男、宅女,玩線上遊戲的學子們,中正廟面前的「野草莓學運」,所有的大人,都該樂觀其成!
既然「野草莓學運」目前「非暴力」,也沒有堵住交通要道,妨礙交通,更無喧嘩引起噪音,就不必強加驅離,更該保護他們不受侵擾。台北市長郝龍斌和教育部長鄭瑞城,更不要用什麼「危害秩序」當藉口,硬要驅離的話,只會得到反效果。
劉兆玄也不必特別交待天氣涼加衣服;家長也不必急急忙忙送湯、送水,怕孩子著涼,敢上街頭,就要有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保護的好好的學運,哪裡可能產生感動人的力量?
但是,一個被保護的好好的學運,真的被看成是「草莓」,壓不得,碰就爛,其實‧‧‧真的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學生願意搞學運,願意參與公共事務,當然好事一樁!但務必自我心理調適,社會運動並不是造勢活動,吶喊幾聲,靜坐幾小時,就以為能奏效;而是得面對漫長過程,艱難度從來就不輸一場馬拉松競賽。
參與者的耐力、運動的節奏、願意付出「代價」的意志、持續擴大的動員和適當的宣傳贏取更多同情,都是關鍵因素。
請一定要謹記在心:社會運動先天就是「烏合之眾」,要對抗的卻是有資源、有組織,還有國家合法暴力當後盾的當權者。
「人民的力量」說起來浪漫感人,但稍微有所閃失,往往就會在國家機器的優勢力量壓制下,以「人民的悲鳴」而收場。
參與「野草莓學運」的學子們,請一定要問清楚那些鼓舞你們的「野百合學運」的師長們,請他們不要為了已經快四十歲了,想要緊抓住「青春的尾巴」,過度美化了當年那個「不合格」的學運,更不要活在幻想世界中,故意美化「人民的力量」。
在台灣,「人民的力量」一直仍是個前所未有的實驗。過去,除了美麗島事件、五二○農運,加上曇花一現的「野百合學運」,以及淪為少數學生作秀的「孤挺花學運」,還有「紅衫軍」外,近二十年來,並沒有真正大規模的社會運動,成功不被扭曲的運動,更是鳳毛麟角。
「反軍人干政」、「廢除刑法一百條」、「二二八牽手守護台灣」‧‧‧這些活動的本質,更像是政黨與政治人物在主導。台灣懂得社會運動且有經驗的人並不多,以致群眾對社會運動更陌生,甚至有許多不切實際的期待,所以,在這種背景下,連施明德發起的「倒扁」馬拉松,都搞到虎頭蛇尾,倉皇了事
連史無前例,最不願意介入紛擾的婦女大量介入的「紅衫軍」都草草了事,其中的教訓,「野草莓」們,請多思考一下箇中道理:
從領導者分析的話,「紅衫軍」運動的領導者中,施明德、簡錫瑎、張富忠、魏耀乾等都是社會運動的「老先覺」了。張緒中、高金素梅在這些年的工運和原住民運動中,也是身經百戰,不論是運動技巧的專業上,還是心態的自我準備上,都算得上是夠分量的角色,也因此才讓社會曾經對他們發起的運動抱有期待。
正因如此,從
群眾卻未必能耐得了這麼久,施明德等人還是被逼的提前上街,匆忙啟動!果然面對那個關卡:運動的節奏要如何掌握,將是定生死的關鍵。
更何況,「紅衫軍」運動的參與群眾和過去所有的運動參與群眾,還有著本質上的差異:過去是基層民眾為主體,這一回,中產階級是主力,更有紀律,但他們依然失敗了!
中產階級的特質是意見會更多、會計算參與的風險有多高、並且是一群流動性極高的群眾。他們,表達過意見可能就夠了;他們,更可能是「晚五朝九」的靜坐群,中產階級也極可能會為了某些細瑣的紛擾,就此打了退堂鼓,他們,本質上,更是「一盤散沙」。學生,不也是一盤散沙嗎?
一場能夠讓當權者「嚇」到的社會運動,要能持久和維持相當數量的群眾,就必須有細密的「運動節奏」,難就難在,每一時、每一刻的群眾可能都是不一樣的人。學生的輪番靜坐,也請先思考,和「紅衫軍」有何不同?
更重要的是,指揮中樞如何有效下達指令,讓群眾願意配合「節奏」。街頭上局面瞬息萬變,當時,一個「紅衣令」,就引爆了所謂施總部「內訌」。人群可能要移動、可能要排除一些刻意挑釁的行為、還可能有較激情的群眾耐不住而打算衝撞,都可能會讓整個運動的「節奏」因此變了調。能不能真正建立指揮中樞的權威感,讓「烏合之眾」的人群不至於各唱各的調,「野草莓」要發威,難關,還多得是。
「紅衫軍」為了化解中產階級參與的疑慮,施總部不斷替群眾「貼心設想」,例如,「輪流」靜坐。問題是,群眾運動能夠讓當權者感到「害怕」與「壓力」,群眾必須要能展現:「不計代價,非如此不可」的意志力。
活動「太貼心」,一個沒有「在所不惜意志」的活動,就算有幾百萬人次參加,也不會形成真正的壓力,當權者祇要冷嘲熱諷一句:「暑假期間,到六福村旅遊的人就有好幾百萬人次了。」如何讓意志力能真正展現出來,「野草莓」們恐怕還得多思考因應策略。
同樣的問題,就是學生本質上是分散的,學生的身分是過度的;特性上是學業、生活和表達意見總想要面面俱到。對於這樣一場可能是馬拉松煎熬,許多人可能祇選擇參加一、兩次就可以了,這樣漫長的運動,要如何動員群眾保持參與的熱情?對於既不是長期共事,也沒有各地方分級組織,也沒辦法像各政黨能夠以「配額制」分配各校團體來動員,絕對將是一個大難關。
而媒體關係的弔詭也正在此,愈是「宣傳」愈可能會陷入困局。
《紐約時報》思想評論家
媒體也可以讓運動快速異化,名人們的爭吵、罵東罵西的口水,更激進的人搶著出頭、外界的指指點點、官方的打壓,也都在運動快速擴張時無所遮掩地跟著大增,最後是運動不見了,周邊這些事情反而成了重點新聞。
這和誰對、誰不對無關,而是當下社會運動的新現象、新本質,更是新考驗。媒體時代的群眾運動,學生為主體的參與者,加上能夠選擇「不聽不聞」的當權派,「野草莓」學運馬拉松的難度其實很高,也更需要大智慧與大能力。真正的問題不在如何發起和造勢,而是在,啟動後,五大難關也將一一被啟動!
「野草莓」們有時間的話,也請多想想:「野百合學運」為何被視為是「不合格」學運?因為他們並沒有像美國的反越戰,或是法國1968學運一樣,能提出了比社會更前瞻的角度。他們只是「收割」了台灣民主化過程中的一些議題,如國會全面改選等談了十幾年話題,臨門一腳,創造了一些個人的光芒。
請問:廢除集遊法的訴求,是不是過去同樣模式的翻版?
當年的威權國民黨,不甘不願解除戒嚴,搞了一個「集遊法」,民進黨曾在龍山寺發起驚心動魄的「反國安三法」遊行,棍棒與石塊紛飛,集遊法還是安穩宰制人民。
大法官也透過四四五號解釋文,講解集遊法應該是「報備制」精神,而非「核准制」,問題,未下台前的蕭萬長內閣置若罔聞,當年領導「反國安三法」的陳水扁,當了總統後,八年也把大法官意旨當成「屁」!
對了,這段時間內,現在那些出來反對集遊法的
「紅衫軍」過後,馬英九當黨主席的國民黨承諾修法,兩年過去了,馬英九也當總統了,集遊法依然保持著戒嚴的幽靈。
在這過程中,這些曾享過個人光芒的人,經過20年的權力腐朽,也正應了莎士比亞詩集中的一句話:百合腐朽,其臭無比!多少的「野百合」搞到人人掩鼻而過?
「野草莓」們,請加油!要站出來,是台灣的好事,但不要太浪漫,多理解一下政客和學者們幕後的心思,想想要搞運動的嚴格考驗,真的創造出屬於學生的論述,擺脫政治幕後的操控。
這樣子的「野草莓」,才能夠是開創台灣新時代的真正學運,前面的路,並非坦途,請謹慎,請加油! 《相關文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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