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戌年太原憾事          

二００五年的太原應該是個歡悅的時段，除了大姐八十慶生外，廣聲的愛女筠筠也喜結良緣。然而入冬之後卻斷續傳來大姐身體不適的訊息，據稱起初檢查是肝囊腫，我曾專訪肝膽胃腸名醫曾立榮醫師請教並上網查詢，都認為只要將囊腫抽出就可以痊癒，不料後來卻又演變為細胞質變之慮。若初期即以自然療法也並不困難，如每日清晨服用烤地瓜（蕃薯），或每日以金針菇打汁代水飲用以排毒，對初期癌細胞都有實際控制的驗證。我甚且還就風水上也建議廣聲，在自家廚房面對垃圾箱那一邊，裝上山海鏡反制穢氣及巷煞。期間有腫瘤縮小的好消息，並且電話連繫，大姐還與我在祈禱後共同說阿門，笑聲聽起來也中氣很足，從太原傳來的電子郵件照片看來，氣色還很不錯。

不料至二００六年春節後，收到太原的電郵照片，我驚覺大姐氣色卻非常不好，乃決定有返鄉探視之議。在空照圖上，位於太行山西側的家鄉與台灣相距並不遠，但是在台灣執政者去中國化且不允許直航的愚蠢決策下，每次返鄉的旅程就是場磨難，轉搭三次飛機與候機的無奈，而且在北京首都機場轉機也沒有地方歇一會，規定要三小時前才能劃位進入候機室，那就必須苦站二小時。那是我第四次返鄉，台北的二姐和美國的長兄也都特別各託帶一份祝福給大姐。但在筠筠夫婦接機後見到大姐那瞬間，卻感受到一股很不好的預感與氣息，暗藏在心裏。

那是一段悽然的時空，大姐腹漲的很不舒服，胃口不好，睡得更不踏實，每天還要忍受靜脈注射，我也只能儘力讓她忘記那些病疼，以幼時的回憶及我的祈禱與見證為她祝福。大姐有些父親的影子，但我似乎有時把大姐轉化成母親的感覺？在為她搓揉膝關節時、幫她梳頭髮時、扶她舒躺上床時、攙她坐下看喬致庸電視劇時，有些像是對因常年庸碌以致差誤了孝敬的母親？當年大姐結婚時，我也搶上前去拍婚照，似乎應了如今姐弟倆形像？母親為了大姐的婚事，擇定工程技術人員的姐夫，在那大遷移下有母親的思慮？或許為大姐解了一些困惑？或許也彌補了在一九八九年大姐至台灣探視父母時，我應盡而未能盡到的照應？

返回台灣那天，適涪聲接洽山西人民醫院要大姐返診，我不想送她上醫院，不想再現我送母親和父親上醫院的悽然結局，但結果還是一樣發生，人生就是這般？當知道常年寄回和這次兄姐三人帶回祝福的外幣，卻然用在醫療費用上，不禁為大姐黯然落淚，為了她的儉省，曾讓我好惱了她一陣，人生卻就是這般？

在太原時也去探視了允中哥，不料竟也是一場訣別，允中哥的母親是存芝姑姑，父親在遺著｢我家｣中感念的二姐。

猶記得一九九六年初次返鄉時，親戚們常問及想去那走走看看，但我始終覺得探望親人聚聚，比看風景名勝來得優先，如今更覺非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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