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牛排的戰爭

安靜的館子。我們

只聽見刀叉與餐盤衝突、瓷器與鐵器撞擊

銳利割開那肉。血紅的五分熟汁液鼓鼓沸騰

我在傷口上聞到處刑者的猶豫與焦慮

聞到熟悉的受刑人不確定是誰在受折磨

是鐵板烤肉還是肉烤鐵板

牛排焦焦的部份是香香的血痂

敷上一層溫熱的黑胡椒醬

多香的眼淚與生熟間的嚼勁

別破壞一餐的痛快

食物只能送入胃袋

又是狠狠裂開肉與骨的雷聲

從一進餐廳便盪擺於外

隨時擊中這對惶恐的靈魂

餐後甜點是韋瓦第的〈四季〉

在夏雷雨中，我將妳殘留下來的全吃完

包括香水味兒。就像從前從前那樣

2013/03/01 《氣味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