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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07 22:37:44瀏覽385|回應2|推薦10 | |
「三十五年了,我置身在廢紙堆中,這是我的love story。三十五年來我用壓力機處理廢紙和書籍,三十五 年中我的身上蹭滿了文字,儼然成了一本百科辭典。」──《過於喧囂的孤獨》,捷克作家赫拉巴爾〈Bohumil Hrabal〉的作品。 一個在廢紙工作站工作了三十五年的的打包工漢家,他把珍貴的書從廢紙堆中挑出來,藏在家裡,藏在腦裡,他狂飲啤酒,啃嗜書本的思想和詞句,他從一無所知的青年變成滿腹詩書的老人。終日與廢紙文字為伍,成就了打包工漢嘉一生的愛與幸福。 這本書的確是一個「愛的故事」──漢嘉和他的情人,他的工作,他的時代,還有他當作廢紙打包的書。老漢嘉打包著廢紙,其實也在打包著他日復一日的生命。儘管處理廢紙的工作枯燥而單調,但是漢嘉說:「因為我有幸孤身獨處,雖然我從來並不孤獨,我只是獨自一人而已,獨自生活在稠密的思想中。」而「當我開動機器處理那些美麗圖書時,機器匡啷作響,最後以二十大氣壓的巨力把圖書壓碎時,我彷彿聽到人骨被碾碎的聲音。古典名著在機器中壓碎,恰似頭顱和骨骼在手推磨中輾磨一樣,我彷彿壓碎猶太教法典中的詞句: 我們有如橄欖,唯有被粉碎時,才釋放出我們的精華。」漢嘉就這樣每天每天在混亂的地下室汲取具有橄欖芬芳的思想精華, 或許吸收了如是的精華,讓打包工漢嘉的生命散發出一般貴族所沒有的高貴氣味。 赫拉巴爾的作品大多寫普通、平凡、默默無聞、被拋棄在「時代垃圾堆上的人」。他對小人物有無限的悲憫與同情,他書寫他們的生活,以文字發掘他們心靈深處的美,刻劃出一群平凡而奇特的人物形象。像書中的漢嘉,他在廢紙堆中 打開他珍愛的書籍,翻到最動人的一頁,放在層層疊疊的廢紙中間,打成一包,外頭再包上一幅複製的名畫,儘管地下室蒼蠅成群,老鼠橫行,但這骯髒的工作站,儼然成了造就他尊貴生命的美麗天堂。 當我看到漢嘉翻開他鍾愛的詩集,一雙粗糙的手按著向來讓他激動不已的美麗詩句,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時,我內心竟也悸動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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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