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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15 07:38:09瀏覽1278|回應5|推薦33 | |
牠曾經叫什麼名字,或根本沒有名字,我無從知曉,社區裡外有很多很多流浪狗,為了好區分,我姑且叫牠「阿灰」。因為牠的毛色說白不夠白,近於灰色,也或許欠梳洗,讓毛色失了真了,就叫牠阿灰吧。 前頭說過,這裡有很多流浪狗,我每回出去慢跑或散步,總會遇到四五六隻,牠們通常閒閒的,有些會瞧你幾眼,有些會自然的閃一邊去,你不主動招呼牠,牠們也不敢近身,彼此形同陌路,是人與流浪狗自然的相處之道吧。 阿灰卻有別於其它的流浪狗。有一天清晨我欲往湖邊散步,才走出社區側門沒幾步,就遇上了兩三隻狗,阿灰是其中之一。我跟其中兩隻如同往常,擦身而過,誰也沒理誰,阿灰卻一遇上就亦步亦趨的跟著我,還跟定了我。 牠很大,「中壯年」級的狗齡了,毛色灰白,有輕微的皮膚病,模樣很忠厚,雖不漂亮也不討人厭。為了免惹「麻煩」,我沒有理牠,也沒趕走牠。 我先在湖邊一塊某財團整好的一片山坡建地上走一圈,那會兒已有不少人在那裡做晨間活動,可那隻阿灰,不知怎的就是「盯」住我,緊緊隨著我,我走向東,牠不會偏向西,我繞個彎,牠就跟著繞彎,我歇歇腳,牠就在一旁駐足等候。奇了,難道我身上有什麼令牠難捨的「氣味」不成? 我仍然沒理牠,也沒趕牠,必竟這裡暫時還是屬於公共「地盤」,我有散步的自由,阿灰也有牠的行動自由,雖然牠這樣毫無遮掩的「盯梢」有點過份,但看牠毫無惡意,還一付忠心耿耿的模樣,愛跟就跟吧,反正我也不作聲,彼此河水不犯井水。我是這麼想著,至於阿灰怎麼想,就只有天知地知牠知了。 隨後,我走往湖邊的一條相思夾道的小徑,阿灰就像開路先鋒一樣走在前頭,有時我故意放慢步子,而牠衝得太快,回頭見我落後了,便會停下腳步等我一陣子再前行;有時我故意走叉道不理牠,牠回頭一看就又趕緊抄捷徑走到我前頭,總之,牠的確是跟定我,認定我是牠的「主子」了。 阿灰,你這是何苦呢?我不可能成為你的主人的,我們不久前才因怕影嚮鄰居的安寧,送走了可愛的小狗德萊,我不可能把你帶回家拳養的。 在繞圈子的當兒,牠曾在我佇足望遠的時候,仰天「狼嗥」了兩回(有別於一般的狗吠),聲音很輕,可聽得出來是經過自我壓抑的,似乎嗥叫是牠自發性的本能,不叫一下不舒坦,但又怕嗥叫得太用力了會讓我這「主子」受驚,就這麼像狼一樣輕輕的嗥了幾下子。牠究竟是隻什麼樣的狗呢?有一點我可以確定的是牠是IQ極高極聰明的狗,牠原先一定也是極受寵的狗,最後卻遭遺棄成了流浪狗了。 從湖邊回到社區入口處,阿灰仍一路跟著我,我有住戶証可供自由進出,阿灰沒有可識別的項圈,如果沒有人帶領牠,牠是難通過警衛這關的。而我並不打算領養牠,所以我停下腳步,撿了粒小石子,輕輕丟在牠前頭,示意牠可以「留步」了,牠直直望著我,那眼神帶著幾分憂鬱,也帶著幾分企盼,牠是在期望我收容牠嗎?不能,我不能把牠帶回家,想到德萊那隻從小「奶」大(餵牠喝牛奶)的小狗,我們都無法久留牠,何況只是一隻萍水相逢的大流浪狗?抱歉了,阿灰。我把牠「棄」於社區門外逕自回家了。 阿灰的故事本可到此打住了。然而我這個人有時也挺放不開的,那天晚上家裡燉了鍋排骨,還有些雞塊,我就刻意留了一些,隔天清晨我帶著那包肉骨頭去湖邊散步,看看能不能再遇到阿灰,好給牠飽餐一頓。遇到 說不上是否難過,只是有時想起阿灰那一脈忠心,一副小心翼翼跟定我這陌路人的奇怪緣遇,以及想到牠不知又流浪到何方?還是被「撲」走了?在在都令我有點兒心疼的感覺。我還是經常到湖邊散步,但已抱著隨緣的心態,緣份這東西,原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與阿灰的巧遇,亦可作如是觀。 ( 原載 【照片說明】阿灰的體型比這隻行走於街頭的狗狗稍大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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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