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的周末,和科內同事一行十多人,浩浩蕩蕩地去花蓮泡湯加泛舟,這輩子還沒泛舟過,之前去荖濃溪,沒有勇氣下去,這次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去泛舟。
行前,很認真的看了泛舟公司的介紹,也仗著自己會游泳,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我這樣告訴自己。沒有事到臨頭,怎樣也不會知道生死只是一瞬之間。
下了水,真的很好玩,雀躍的心情實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沿途的風景非常優美,難怪這麼多人來泛舟,大家不時的發出尖叫與歡笑,因為湍急的溪水與河床的落差造成了一次又一次的驚奇,就在歡樂的情緒還來不及轉換時,我忽然發現,船身一歪,左邊的同事們都掉下水了,我往右一看,船撞上了岸邊的岩石,往左翻,我再往左看船上居然只剩下我,接著我身子一歪,只來的及深吸了一口氣,就掉到水裡了。
在水裡,想起了行前的影片,我緊抓著救生衣的衣領,試圖讓自己維持仰漂的姿勢等待救援,可是,我發現我一直被捲到水裡,還嗆得喝了好幾口水,不死心,再試了一次,還是被捲下去,於是我告訴自己,這裡好像有漩渦,那我一定浮不出水面,怎麼辦!剛落水前吸的那口氣快要憋不住了,那時候,腦筋異常的清楚,平常在水裡,我都不敢睜開眼睛,一定要戴蛙鏡,但是,我告訴自己,我再不想辦法,就要淹死了。
我緊閉著眼睛,伸出右手,往右邊和上面摸去,發現都是石頭,腳也踩不到底,我判斷,右邊撞到岩石,那翻船後我可能被捲到石壁下,才會觸手可及都是石頭,那就慘了,救生人員一定找不到我,我一定要救自己,於是我努力抬起頭,眼睛張開一條縫往上看,發現,上面右邊的確是都是石頭,橡皮艇整個翻覆蓋在我的左上方,水面和船身中的空間可以讓我換氣,這個發現讓我精神一振,雙腳用力一蹬,往左上攀住橡皮艇上的橫槓,死命的抱著橫桿用力的呼吸,能呼吸真好啊!雖然抱住了船,但是漩渦的吸力不停的把我往下拉,這時候,我還是喝了好幾口水,但是,已經可以換氣,我就比較安心,就等著救生員來救我。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覺得好久好久),救生員要把船翻正時,一直翻不正,才發現我在下面,於是,我順利獲救了,但他們叫我爬上救生艇,我卻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奇怪,我剛還很有力的死命的抱住橡皮艇,現在真的沒有力氣了,最後,是被同行的學姊夫和救生員拉上船去癱在船上,連坐也坐不住,但是我的意識一直非常清楚。
後來,同事告訴我,翻船後,我們全船的人都落水,有的掉在淺灘,自己站了起來,有的喝了幾口水浮起來被救生員或其他船救起,因為一直無法清算人數,所以一直沒有發現我不見了,是要翻橡皮艇時才發現我在下面,因為已經好幾分鐘了,所以我被拉起時倒在船上臉色慘白,大家遠遠看了都以為我已經淹死了,有同事還嚇哭了,直嚷著要來幫我CPCR,直到看見我手舉起來,才知道我沒事。
後來,回想起我曾經離死亡那麼近,真的覺得好幸運好幸運,雖然我很努力也很鎮靜,但是如果沒有老天的保佑,一切還是枉然,現在,聽到人家說要去泛舟,我都會說,泛舟很刺激很好玩,但是真的很危險,最好不要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