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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10 22:21:58瀏覽1526|回應16|推薦162 | |
秋陽與深季談心(二) (緣生緣滅) 秋陽 : 「在生命的過程中, 我們雖可以理解, 生與死的現像 , 日常生活中, 也不難體會一切人事物的緣生緣滅,可是在心境上,卻無法接受親人生離死別的傷痛。這是不是也可說是對人的執著呢? 這種執著好不好呢? 要如何才能適時的放下呢? 那麼放下了, 妳覺得算不算是無情的表現呢?」
深季 : 「這些年來,我曾經歷過幾次身旁的人,遭逢親人生離死別的傷痛,當時我所能夠做的,就只是默默地陪伴著他們,讓他們感到有所依靠,能夠盡情地哭泣,而從未對他們說過『節哀順變』之類的話,因為只有當事者,才會知道這種失去,究竟是有多麼的沉痛…
過去在美國的時候,有一年冬天,住在加州的舅舅跟舅媽到紐約來看我們,然而就在他們回去不到一星期,舅媽竟突然因為腦溢血而辭世了,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擊,對於一向深情的舅舅而言,實在是情何以堪;當喪禮結束之後,舅舅便來電問我,是否能夠再到東岸一趟,因為他認為唯有重遊與舅媽最後同遊之地,才能夠真正讓他面對跟放下舅媽已經離去的事實…
記得那時我回答他,我已經為他準備好客房,隨時等他的到來,並且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那段時間裡我所能夠做的,就是每天陪著舅舅到每一個他想去的地方,而每到了一個地方時,他總是在門口佇足很久;而當他進到兩個人曾經去過的餐廳時,也總是會坐在上回他們來的時候的座位上,靜靜地擦拭眼角的淚水;每天下午,我都陪著他一起喝咖啡,聽他緩緩訴說與舅媽的陳年往事;有時候,如果他甚麼話也不想說,那個時候我就在一旁陪著他一同流淚;大約過了一個月之後,有一天舅舅對我說,他已經可以重新面對未來沒有舅媽的日子了,於是就在他回加州之後,就立即寫了一封長信給我,信中告訴我說,一個人在最無助的時候,若要走出傷痛,除了自己必須勇於面對事實之外,更重要的是,身旁是否有人願意陪著他走一段路呢…
由於執著的本身,是一種掛礙,對於彼此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好處,因此我認為面對生離死別之時,傷心難過,本來就是人之常情, 無可厚非之事,然而要了解因緣聚散的目的,並不是要我們變得消極或是無情,而是為了要能夠從一切現象的緣生緣滅之中,看清世事無常的事實;因此對於親人的辭世,儘管內心之中充滿著萬分的不捨,但至少不會情緒失控、捶胸頓足或是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能夠如此,至少對於生死的執著也就可以看淡一些了。」
秋陽 :「我個人的感覺 , 放下和緣滅有關, 因為人與人之間的聚散離合 , 都是由緣生、緣滅而產生的現象, 既然走到必須放下的地步 , 是不是可說是緣滅呢 ?」
深季 : 「面對人生的聚散無常,有時候放下,並不一定表示緣盡了,就像父母放下對於子女的執著一樣,可是有時候當緣盡時,就必須放下,因為如果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局面時,無論是出於人為或是迫於無奈,而必須面臨生離死別的情況,表示緣份已經走到了盡頭,這個時候,只有放下對於過去的眷戀或是怨恨,才不會深陷痛苦的深淵而無法自拔,也才能夠放開胸懷、重新走出一條路來。」
秋陽 : 「最近我讀了一篇文章, 是作家蘇曉康寫的〈失憶者〉, 敘訴他如何伴隨、照顧, 因車禍傷到腦部, 因而失憶的妻子, 其中有一段話:【……來了一個女兒 , …… 我要陪她再長大一遍。歡樂和悲苦, 都像是孩子似的, 是苦也是樂。………我同她一道去走那條被重建或者被裝配的路, 掐指走了二十年。我反而是幸福的。…… 一個人的往事因失憶而消逝時 , 他這個人也就逐漸消逝了。】我想啊, 作者的妻子因失憶 , 已不是原來的她了, 讓他感覺失去了妻子, 是不是可用緣滅來解釋呢 ? 而另一方面, 作者說 , 來了一個女兒 , 雖然是妻子換個方式存在 , 是不是也可說是另一種緣生 ? 妳覺得呢? 」
深季 : 「相信每個人一生之中,經常都是具備著多重身份,同時也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然而在不同的時空環境之下,有時候彼此之間的相處與對待方式也會隨之變化,而不再是過去的相互關係與相處模式了,就像妳所提到的這個感人故事一樣,雖然感覺上像是失去了妻子,但是他卻將她轉化為女兒來疼惜,因此這裡所說的緣生與緣滅,應該是指一種關係的結束,和另一種關係的開始;只是一般人當遇到如此情境時,在心境上面是否也能夠重新定位,並且勇於承擔當下的角色呢?就如同佛經裡形容觀世音菩薩一樣,能夠針對不同需求的眾生,化現出千百億化身,而且才能夠千處祈求千處現…因此我們如何學習面對人生的緣生緣滅,應該是生命當中的一門很重要的功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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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秋陽與深季談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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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