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同體的愛

第二話 聲音      文by cindy野

夜晚，立曼回到一個人的家中，夜色透過窗灑了一片靜寂的月光在地板上，在房間角落的一隅獨自成為美景，立曼將紙盒與卡片按照收到的順序排列在桌上，自己則是坐在習慣的床沿，直視著紙盒與卡片不停的思考，同時開了一瓶可樂就往嘴裡灌。 

『到底是誰在三天之內送這三張卡片給我，卡片卻又只寫一句話，到底有什麼用意？』

『我長期以來會做的夢，並沒有人知道，卡片上卻寫著「我很快就會知道夢中人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有人在偷窺我？』『是誰這麼大膽？』

立曼怎麼想都想不透，這怪異的快遞到底是為了什麼送到他手上，又到底有什麼天大的事，能扯上前世今生，更別說是那只戒指了，那更是充滿了疑惑與不解。於是又大大喝了一口可樂，讓氣泡在身體裡瞬時瓦解，看能不能就此拼湊一個像樣的答案。

立曼躺在床上，用眼光快速掃瞄天花板的每個角落，以及家具的擺設，檢查是否有遭人設計或偷窺，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到底是為什麼呢？』立曼輕輕的闔上眼睛試著淨空一切思緒，不去想這麼多。

「立曼，立曼」

耳邊傳來一陣陣呼喊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乾淨柔軟，不曉得聲音是從哪來的，只是一直喊著「立曼，醒醒阿！」。

『誰，誰在叫我？』立曼張開眼來，沒看見任何人，覺得是自己太累了，聽錯了。

就在準備再度闔上眼之前，聲音又出現了。

「立曼，醒醒阿！」聲音不斷的在耳邊環繞。

「是誰？」立曼試著想找出聲音的來源。

「我是你阿，你忘記了嗎？」

「你是我，怎麼可能，你到底是誰？」立曼心裡的納悶越是沈重，那股聲音越是明顯。

「聽我說，我時間不多，你一定要記住，這個戒指對你很重要，你絕對要收好，否則你跟我都會後悔的。」說完，那股聲音就飄然遠走，房間，無聲無息，只剩下立曼的喘息聲。

『剛剛，是夢嗎？』『如果是夢，怎會如此真實，我剛剛有睡著嗎？』床上的立曼坐了起來，又是陷入一片沈思，『說話的聲音是誰，怎麼知道戒指的事？』他看著地板上殘餘的月光，渴望美麗的月光替他解答。

『我看，大概是想太多做惡夢了，去沖個澡好了。』立曼邊說邊拿起淡藍色浴巾，準備淋浴讓自己清醒一點。

為了讓自己更清醒，立曼特別挑了薄荷系列的沐浴用品，讓自己在薄荷的清新之下，能掃除在腦海中太多的莫名疑惑。

『跟我說話的聲音，是我？』『怎麼會？』

『算了，一定是作夢而已。』立曼將水的溫度調冷了幾度，就往自己頭上狠狠的淋去，落下的水滴滴答作響，像是他混亂的思緒般，複雜。

轟聲隆隆的吹風機在兩側的耳朵形成溫暖防護罩，淋浴過立曼精神好多了，打開梳妝台的抽屜，取出一片富有膠原蛋白的面膜，敷在本來就天生麗質的皮膚上，更顯的清爽。

面膜碰觸皮膚產生的冰冰涼涼的感覺，讓那些疑惑散的很快，不再聚集立曼的腦中。夜晚，本該舒服的享受睡眠，在月光散去之前，立曼在他粉紅色的床上睡沈了。

藍天白雲構成一幅天然背景，茉莉花的香味一陣一陣的飄，青草地上坐了兩個人，分別是留著長髮臉上有著一對酒窩的女孩，還有一位男孩的背影，青草地上的影子比兩人坐著的距離更為相近。

「妳好嗎？」「他們對妳好嗎？」男孩對著身旁的女孩表現關懷，以牽手表達那濃濃的深情。

「我很好，因為我知道你還愛著我，疼著我，就算他們再慘忍，我也能忍受，少庭。」女孩說完，就將自己的身體撲向男孩，表露似乎很久不見的深情。

「這個戒指，妳要帶好，上面刻的翅膀，寫了妳與我的姓名，妳要相信我，有一天我要帶著妳飛越現在的困境，讓妳不再受傷害，如果妳一定要受傷害，我幫妳擔，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遠。」男孩將手上的戒指替女孩掛上，並在女孩額頭落下一吻。

「少庭，我爸的人來了，你快走，你快走。」話才剛說完，女孩已被幾個粗魯的人拉開，僅剩指尖還能勉強碰觸到男孩。

「希艾，為我保重自己，我一定會來救妳。」男孩被驅離女孩的身旁，整片草地上，濕淋淋的，大概是女孩的淚水。

『不要，不要走，少庭。』『少庭…』立曼又從夢裡驚醒過來，眼角流著淚，他回想了夢中的一切。

這個夢境纏繞了他多年的人生，每次夢都是殘缺不全，這一次卻與以往大不相同，夢中的情緒竟化成真實的淚，多年夢見的片段都在今晚集合。

『為什麼今晚的夢這麼奇怪？』『我怎會如此傷心抽痛？』立曼將手撫摸住自己的胸口。

『剛剛在夢裡好像也有戒指，跟我胸口掛的一模一樣，原來那女孩的名字就是「可希艾」，戒指上刻的名字，但為什麼我會傷心流淚？』立曼邊回想邊拿起胸前的戒指反覆的看著，『難道另一個模糊掉的名字，就是「少庭」？』

『這個夢，還有戒指，跟我有什麼關係？』此時，桌上陳列的紙盒與卡片又再度吸引了立曼的注意。

『年輕人，你很快就會知道夢中的人是誰了。』

『年輕人，你很快就會知道畫中的人是誰了。』

『前世今生。』

立曼再一次慢慢唸著卡片中的字句，他想知道這背後到底蘊藏多大的秘密跟自己有什麼牽連。

『仔細想想，在睡著之前聽到的聲音，似乎像是女孩的聲音，這個女孩的聲音跟夢中的希艾，有著什麼關連呢？唉！』立曼嘆了一口氣，表示自己也很無奈，問題與疑惑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他的腦筋都快爆開了。

「咦！大哥，你今天比我早到耶，好難得喔！哇！今天又有早餐，大哥真好。」身穿粉紅色套裝的同同，看到早餐臉上更是溢滿了幸福的笑容。

「不過，大哥，你今天好早喔！現在才八點呢！」同同便拉下鐵門邊說。

「喔！對啊，今天起的比較早，就來陪妳囉！來！妳的早餐，草莓奶茶跟起士蛋餅。」折騰了一晚未睡的立曼，眼神似乎還有些茫然。

「謝謝大哥！可是你看起來好累的樣子，這樣吧，我泡杯咖啡給你。」同同充滿活力的到茶水間泡了一杯立曼最愛的苦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精，那黑色的咖啡汁液，像極了立曼腦中那團疑惑，有些苦澀但卻令人振奮。

「也好，麻煩你了，同同。」立曼輕輕的攤在沙發上，腦裡想的還是那片有著女孩與男孩的青草地。

「香噴噴的同同牌咖啡來囉！」同同有著高級服務生的姿態，端了咖啡出來。

看著同同手上端著冒著煙的咖啡杯，每一縷煙團拂過同同的臉頰，似乎讓她更有種成熟的稚氣美感，可惜立曼是個君子，對她並沒有任何遐想，只注意到她手中的咖啡。

「好香！還是同同泡的咖啡最有味道。」立曼誇讚著眼前這位員工兼好妹子的同同。

「大哥喜歡的話，我天天都泡給你喝。」說完話，她就回到坐習慣的櫃臺，享用今天的第一餐。

咖啡迷人的香氣飄在未拉起鐵門的可愛書店，咖啡也是立曼與同同之間傳遞關懷的線路，每當立曼心情壞，人看起來疲憊，同同總是會貼心的給他一杯咖啡，藉由咖啡微熱的溫度表達關心，同同雖然只是他的員工，感情卻像親兄妹一樣好。

同同在書店專用的小黑板上寫著：『今日免費－前十位好運的客人，可獲得朝氣咖啡一杯。』在開始營業之後，將小黑板放在店門口，以吸引客人前來。

「還好有妳，同同，要不然我的書店大概已經垮了。」立曼邊說邊喝著咖啡，還用一隻手摸著同同的頭。

「大哥，這沒什麼啦，你給我的時薪這麼高，我當然要把可愛書店好好的經營阿，而且這是我該做的。」同同將杯子洗乾淨，一邊看著立曼說話。

「那外面交給妳囉！我整理一下儲藏室，這幾天有很多新書陸續要進來，忙不過來的話要按鈴喔！」立曼交代完，就拿著咖啡杯走進位於書店最後面的儲藏室，裡頭放的都是一些舊書報、舊雜誌，還有一些新進的書籍擺在地上，他準備要將這裡整理一番，好讓出入的空間比較寬敞。

「好的。」同同向立曼比了一個ok的手勢，表示『一切交給她，沒問題。』立曼不在的時候，她也是獨當一面的經營這間店，絕對是沒問題的。

「歡迎光臨可愛書店，本店今天針對前十位幸運顧客免費贈送一杯朝氣咖啡喔。」

立曼離開櫃臺之後，在櫃臺的同同嘴裡反覆唸著今天的促銷用語。隨即就拿起新進書籍的目錄，一一清點，這是每個月其中一天她必須做的事情。

『鈴－鈴』

此時，門上掛的風鈴發出了聲響，表示今天第一位幸運的顧客上門，同同趕緊放下手邊的清點單，有禮貌的回到櫃臺。

「歡迎光臨可愛書店，本店今天針對前十位幸運顧客免費贈送一杯朝氣咖啡喔！」說完禮貌性的促銷用語，同同給了這位幸運顧客一個甜美的微笑。

這位幸運顧客並不是熟客，天天上班的同同對於店內會來的客人非常熟悉，於是禮貌性的問：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你應該是頭一次來吧！需要我替你介紹一下本店的消費制度嗎？」

顧客抬頭看了同同一下，露出一記友善的微笑，「小姐，妳很專業喔！我的確沒來過。」這位幸運顧客有著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新潮的髮型，膚色也很健康，但比起立曼還差這麼一點，同同總是會仔細打量稱的上是型男的顧客，有如前面這位。

「那麼就讓我為你大略介紹一下本店的消費制度。」同同邊說邊打開抽屜拿出店內管理重要檔案的資料夾。

「好的，那就麻煩妳了。」顧客選了櫃臺前的位置，準備洗耳恭聽。

「是這樣的，本店提供的書籍有小說類、漫畫類、文學類、報章雜誌類、還有教科書類。針對前四種類別，只要在店內閱讀，一本計價是二十元，每個小時酌收服務費十元，教科書類因為書本厚度的差別一本則是計價三十五到五十不等，每個小時酌收服務費八元。另外，每個沙發上都有獨立的一套餐點目錄，可供顧客參考。」同同一字一句非常清楚的介紹消費制度，聲音的甜美與磁性，可以堪稱『可愛書店櫃臺超級甜美女主播』，還不時露出禮貌性的微笑。

「好，那我瞭解了，那麼如果是租借方面，消費制度上怎麼計算呢？」顧客聽得非常認真，尤其是像同同這樣的可愛少女，更讓人想認真的聽。

「租借方面計算就比較簡單，五個種類舊書每本一律計價三十五元，五天之後必須送回；新書方面每本一律計價五十元，十天之後必須送回。每借一本書籍能獲得五個點數，以此類推，集滿兩百五十點，能免費獲得一張會員卡以及一張五十元的折價券，即能取得會員資格，往後租借書籍方面，除了教科書不變之外，其餘四種類的書計價即能自動下降十元。這就是本店的消費制度。」同同說完就將資料夾收回抽屜，以免重要檔案外洩。

「講解的真是清楚，那麼免費咖啡是每天都有贈送的嗎？」顧客好奇著門外的小黑板上的資訊。

「免費飲料的部分，每個月第二個禮拜的星期五都有這項服務，飲料方面就沒有特定是什麼種類。」解釋完畢，同同就轉身準備今天第一杯送出的咖啡。

「先生，這是你今天獲得的咖啡，請問奶精和糖方面，有沒有特別的習慣？」同同體貼的記著顧客的喜好。

「兩種皆少許即可，謝謝妳，小姐。妳的講解真是明瞭。」顧客一再的誇讚同同的嘴上功夫。

「先生，你的咖啡好了，請慢用。」同同遞上精心泡置的咖啡，再度打開另一個抽屜拿出顧客登記表擺到顧客面前。

「謝謝，這張表格是？」顧客不解的問。

「這張表格是本店要替顧客做資料登入前所需要做的動作，由顧客親自填寫，重要的隱私本店會做到相當的保護，登入電腦後，即能自動幫顧客累積租借的點數。」同同將一枝黑筆遞到顧客面前，以方便他填寫。

「原來如此，你們服務真周到，那麼我就到沙發上去填寫，待會再交還給妳。」顧客拿著咖啡杯輕輕的坐在沙發上。

「好的，沒問題。」同同依然露出甜甜的微笑。

在顧客填寫表格的同時，也陸陸續續進來很多前來消費的顧客，看來同同的免費贈送飲料還真是妙招。

從儲藏室忙完一陣後，立曼走到櫃臺，跟同同閒聊並交代了一些事項：

「同同，妳的免費贈送咖啡又送完啦，沙發幾乎都坐滿了一半。」立曼將喝完的咖啡杯洗了乾淨，擺在濾水藍上將水滴瀝乾。

「呵呵！對阿！這招好像對這附近的消費族群很有效，而且這個月我們店裡又新增很多會員，還發出了快十張的會員卡呢！」同同很有成就感的說，雖然店不是她的，她卻將這裡當成第二個家，書店一有好消息她就很開心。

「妳真厲害！店裡有妳真是我的幸福，呵呵！」立曼給同同習慣性的瀟灑微笑。

「好啦！那我去辦點事，午餐大概一、兩點再買回來，餓的話妳先喝點咖啡吧！如果有什麼事再用店裡電話打我的手機。知道嗎？」立曼交代完事項，拿起皮衣準備踏出店門。

「沒問題啦，大哥放心去辦事情吧！有我在，一切都放心吧！」同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擺出表示萬事都ok的姿勢。

沒想到，立曼踏出店門之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有一輛超速的車奔馳而過，撞上了立曼，他來不及閃躲，被撞上的身軀就倒在街口，引來眾人圍觀。

此時在店內的同同並沒有發現外頭的騷動，『歡迎光臨可愛書店』儘管同同喊的再大聲，被撞倒躺在街口的立曼，也已經聽不到了。

「立曼，立曼，醒醒阿！」「你不能倒，我會找人來救你的。」

「立曼，醒醒阿！」

這些聲音又再度在昏迷的立曼耳旁響起，但他已經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