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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逸臣 -- 釋放叛逆的老靈魂
2010/05/05 21:43:42瀏覽544|回應0|推薦4

熬過了為求生存而被迫戰鬥的年少歲月,踏進殘酷競爭的演藝圈,在低潮中突然以電影《海角七號》爆紅,沉澱後以搖滾精神再出發。他不會天真地以單純粉飾自己,而是坦率地唱出自己的滄桑。

二○○八年秋天,范逸臣首度主演的電影《海角七號》,寫下了台灣影史前所未見的票房紀錄,以歌手出道多年起起伏伏的他,竟因一部電影而終於嘗到了走紅的滋味,讓他的一曲《無樂不作》響徹全台。然而奇蹟不會持續太久,他終究必須回到自己的演唱舞台,在褪去《海角》的光環後,重新以他的歌聲,穩固自己在這圈子無可取代的位置。

《海角七號》創下台灣影史空前高潮之後,導演魏德聖投入拍攝更大規模的新片《賽德克巴萊》,其他演員則紛紛乘勝追擊,通告不斷;范逸臣卻反而選擇消失沉澱,為下一次的作品蓄積能量。一般歌手往往趁勢推出新專輯大撈一筆,他卻決定利用這從未有過的機會,好好挑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他與好友吉他手黃冠龍(阿龍)組成「酷愛」樂團,以搖滾風格建立新的定位,同時在新片《混混天團》中再度飾演樂團主唱。媒體認為他彷彿重複了《海角》裏的阿嘉,但他不以為意,只希望藉着電影,讓更多人聽見他的音樂。

范逸臣說:「我不會妥協地選擇安全路線,我反而覺得這是難得的機會,因為已經被肯定了。我之前也有七年不上不下的感覺,這既然是一次全新的開始,我希望用新的姿態、新的感覺、新的參與度來完成,而不是像以往由唱片公司來打理。這一次是上天給我機會,可以重新出發,做自己想做的,不是丟給別人幫我決定。」

范逸臣在唱片公司的包裝下,曾經過了好一段「不是自己」的日子,然而那是專業人士的決定,他無話可說。如今,他終於能夠決定自己的樣貌。搖滾樂風與雙人樂團的形式,在台灣並不是主流路線,但范逸臣毫不畏懼以另類風格嘗試冒險。因為他從小並沒有當明星的志願,出道也不是為了大紅大紫,只是為了想要以他的創作贏得掌聲。

「我直到十六、七歲開始玩樂團,才覺得好像可以試試看。那時候開始創作音樂,從別人的掌聲中得到享受,表演的慾望一直增加。掌聲要如何得到?如果一直窩在pub駐唱的話,掌聲就只有台下那幾十人,了不起幾百人;若是發唱片或以其他媒介公開作品,掌聲共鳴會更大。」

范逸臣過去在台中組樂團「龍捲風」被發掘出道,但如今團員分散各地。大夥兒曾經希望一起打拚的夢想,現在只剩他一人仍在舞台上努力圓夢。「以前都會有夢想,但壯志豪情隨着時間被削弱。有人結婚生子,有人換工作,你能說什麼呢?你不能說『我都還在努力,你就這樣拋棄我』;你不能說他的選擇是錯的。他就是要結婚生子,難道礙着人家不許結婚嗎?」台灣的另一個熱門樂團「五月天」不也有團員結婚嗎?「那是在他們已經紅了之後呀!」

同學問我,有沒有看過山豬?

與其執着於遙不可及的夢想,不如另找新的方向。范逸臣不再眷戀獨自扮演情歌王子,而以雙人樂團探索另一種可能。不過他習慣封閉自我的個性,卻也一度成為創作的阻礙。雙人樂團需要絕佳的默契,他的拍檔阿龍坦承,認識小范多年,總覺得他是個極度內斂的人,似乎很難深入了解,總讓人抓不住。兩人去年開始做專輯時,每週約到阿龍家寫歌,阿龍終於忍不住說:「我認識你好久,感覺好像很熟,但其實我對你一直都不熟耶。」

那天小范答應玩一個遊戲,兩人互相拷問對方任何問題,全部都得據實以答。那晚之後,彼此都知道了對方一些連最要好朋友都沒說過的祕密,兩人終於有了交心的感覺。

范逸臣即使對認識多年的好友都習慣如此自我保護,倒不是因為身為藝人。他說:「我從來就是這樣,大概國中從山上下來念書之後就這樣吧。」他從小住在台東山上,後來父母覺得在山上賺不到錢,孩子讀書也沒競爭力,就在小范國中時,舉家遷到台中。

「那時候老師介紹說,這是台東來的新同學,是阿美族原住民。同學知道我從山上來,就會問一些很奇怪的問題,像『你有沒有看過山豬?』『你們在山上都吃什麼?』『你們家有冰箱嗎?有電視嗎?』」從山上到都市劇烈的環境改變,碰到的盡是與自己生活方式迥異的人,讓范逸臣開始封閉自己,在陌生的環境中學習自保與求生,小小年紀,就體會了生存的重要。

「我小學每個年級只有一班,班上只有十幾個人,而且都是住附近的朋友;忽然到了一個大都市,一個年級有十幾個班級,一個班級有四、五十個人,又沒有原住民的朋友。我在山上是只有一個漢人,其他都是同胞;到了城市變成只有我一個是原住民。也是那時候開始練習聽閩南語,一開始不大敢插話,因為不是很清楚他們在說什麼。我聽了很久,聽了三年之後,閩南語就進步了。」

范逸臣回憶那段年少時光,坦承在學校裏,身為少數族羣,加上家境並不富裕,其實心底一直潛藏着自卑情結。「可能有同學會問到你們家在做什麼,有人說『我們家開工廠』,我說『我爸媽在打零工幫人家蓋房子』,就覺得我們家沒有錢。有時候同學一起要看電影或是打電動,我根本沒有這個錢啊。或是他們會問『你晚上要吃什麼?』我就說『不是都有訂便當了嗎?』還有,他們會說,要不要去福利社買飲料,我就說我不要。雖然只是這些小事情,但你就開始有些自卑,好像跟他們不太一樣。」

他很可憐,我扁完他,還扶他起來

他無法改變自己的身分與背景,但是當時年少的他,還是試圖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我後來努力融入他們,但那是『為融入而融入』,為了生存而做的改變。那時我在最爛的一個班級,所有人都在那邊稱兄道弟,所有人都在打架。我偶爾也要去跟他們打一下,得假裝去融入一下,不然就會被排擠、被欺負。你是要當那個被人家使喚的,或是人家不爽時就拿椅子摔的對象?還是在旁邊說『打得好』,也踹他一腳的人?──我當然是去踹人家一下的那一個。」

范逸臣說:「在那個年紀,最容易被欺負的就是矮子、瘦子跟胖子。就有一個胖子常常被扁,到後來連我扁他,居然都不會有罪惡感,那是很奇怪的。我自己都想怎麼會這樣,覺得他很可憐,於是我扁完他,還扶他起來。」但為了與那些「當權」的學生們和平相處,他又必須做得很微妙,要兩面都是人。他學會看狀況、看風向生存,在所有人都同聲相應的時候,不要明着唱反調;對莫名其妙被找麻煩的人,則暗中給一點小小安慰。他自嘲地笑說:「你看,我從國中就搞這麼複雜的人際關係。」


張士達 撰

轉載自2010/5 讀者文摘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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