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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8/21 10:58:42瀏覽969｜回應0｜推薦10 | |
| 「這個……我……我在追一隻耗子，對耗子，牠在廚房偷吃逃到到這裡來了。」楊協隨口胡謅。
「追耗子？」 海叔還沒說什麼，海音驚呼道：「噯、你怎麼受傷了！」忙跑上前察看。 原來楊協看他們練武，看得心癢難熬，隨手拿起演武場邊的劍跟著比劃起來，一個不慎砍到牆壁，被反彈的劍刃給割傷了。 海成見海音關心之情溢於言表，雙眉一豎，喝道：「當面撒謊！追耗子需要用長劍嗎？你這廢物小鬼分明是在偷學！」 楊協道：「什麼偷學？老子就是喜歡拿劍追耗子，你管得著嗎？」 「你！」 海音見他們吵起來，忙勸道：「小協，你又不能練武，別拿這麼危險的東西……」 「啪！」楊協在氣頭上，一把拍開海音的手，喝道：「老子我血多，高興放點出來不成嗎？」 海音愣在當場，眼中淚花亂轉，氣道：「你……你高興放血是你家的事，不過這兒是我們海家的演武場，你沒有資格來這！」 「小音！」海浩見她說得不成話，忙出聲制止。 海音見楊協險變得煞白，難看到了極點，知道說錯話，但心中氣惱，偏又不肯認錯道歉，一跺腳，轉身就跑掉了。 海成見狀大樂，哈哈笑道：「小姐說得對！這兒只有姓海的能來，可不是什麼姓羊姓牛的廢物，能來的地方。」突見海浩臉色一沉，狠狠地瞪視過來，嚇得他連忙閉嘴低頭，不敢再說。 楊協氣得狠了，罵道：「姓海的好了不起嗎！什麼狗屁字訣武功，分明是雞毛鴨屎鬼畫符！稀罕啊！」 「胡鬧！」海叔厲聲叱喝，指著楊協罵道：「你越來越不成話了，什麼混帳話都敢說，你給我在這兒反省一整天，不准吃飯！」 說著伸指在楊協胸口下了「重」字訣，又道：「全都給我離開這裡！」說完氣憤憤的走了。 海叔的「重」字訣十分厲害，中招著渾身就像被百斤重的沙袋壓住，動彈不得。照說以楊協的體能中了「重」字訣，早就應被壓塌在地上，徧生他倔牛脾氣犯了，硬是咬著牙，苦苦站著，死也不肯示弱。 海成樂得哈哈直笑，在他面前擠眉弄眼逗樂子，但見海浩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忙打個哈哈走人。 海浩雖不忍楊協受苦，但既是海叔的處罰，他也不敢違抗，只得嘆口氣，眼不見心不煩。 大家都走光了，楊協卻一點也沒發現，他只覺得心裡好難過，好痛，太痛了！海音的那番話像把粗糙的鋸子，在他心頭上狠狠地鋸著，鋸過來，又鋸過去，來回不斷，像場永不醒的惡夢。他不服氣，死也不服氣，為什麼他就不能練武，為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重」字訣的威力遂漸減弱，他這才覺得餓得厲害，肚子正「咕嚕嚕」地哀嚎起來。睜開眼，這才驚覺已是深夜。他全身濕答答的全是汗水，頭髮濕、衣服濕，連地上也濕了一大片，晚風一吹冷得他直打哆嗦。 「咕嚕嚕——」 「唉。」楊協嘆了口氣，他天大地大什麼都不怕，就怕餓肚子。忍不住罵道：「他奶奶的，什麼鬼字訣嘛！畫了半天也沒見著半隻鳥，說不準是騙人的玩意兒。」 忽聽有人道：「就愛瞎說，你就故意要惹人生氣，被阿叔罰也是活該。」 楊協嚇一跳，朝林中望去，只見海浩由林中陰暗走出。 「哼，你敢跟我說話，不怕阿叔責罰嗎？」楊協說。 海浩微笑地走到他身邊，說：「得了，小協，我可見不得你變成餓死鬼。吶、吃吧。」說著，他拿出三個大包子，問道：「手能動嗎？不會要我餵你吧？」 「呿！他娘的，少噁心了。」楊協顫抖著手，勉強將舉到嘴邊，手卻又掉了下去，幸好他機靈，及時用嘴刁住包子，才沒讓它掉到地上。 海浩靜靜地看他吃包子，嘆口氣道：「你的身體沒法練武功，跑到演武場做什麼？」 楊協雙手握拳，緊咬著牙，一言不發。 「你怎麼不說話？」 楊協恨恨地揮手，一字一字道：「如果換作是你，你會甘心嗎？」 海浩默然無言地望著星空，深深地嘆氣。 楊協看著他，突然心底產生了一股殺意。若不是因為有海浩存在，也許他可以不那麼在乎自己；若是不因為海浩那麼完美，可能他就不會那麼自卑；若不是因為海浩這麼優秀，也許他可以做到甘於平淡。 只要沒有他在，世界就不會如此不公！ 只要沒有他在，我就不會如此不甘心！ 我不甘心啊！ 全身的血瞬間衝腦，楊協雙眼發紅，滿心的怨恨！ 殺！殺了他！ 他拿起地上的劍，朝望海浩的背直直的戮下去！ 就在這時，有個聲音大喝：「『淨』字訣！」 究然間楊協眼前爆出強烈的光芒，那光芒撲天蓋地的吞噬了他，他只覺得有股涼爽的風透體而過，將他體內所有的骯髒氣一股腦兒吹得乾乾淨淨。 過了好一會兒，光芒慢慢消弱，楊協看到有個人站在光芒中，白衣白袍，長髮結束，唇紅齒白，面如冠玉，眉宇之間英氣逼人。正是海家少爺，海浩。長大後的海浩。 是夢嗎？到底哪個才是夢？ 楊協傻愣愣地呆在當場，喃喃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了？」 「你著了魔系的法術，迷失了神智，連我也要殺。」他說 舉起雙掌，楊協只見雙手沾滿了鮮血，低頭看，四處都是斑斑血漬，肉塊四散，他嚇得連退三丈頹然坐地，顫聲問：「我、我做了什麼？」 「只是生吃了隻雞，沒什麼大不了的。」 楊協這才察覺海浩語氣十分冰冷，奇怪的抬頭道：「小浩，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別叫這麼親熱！」海浩長劍一揮，直指著他，劍光明晃晃地反射光線，冷冷地道：「你的把戲瞞得了別人，那能瞞得了我？」 楊協嘆口氣，說：「是啊，這個山洞就只有我你還有小音三個人知道，可都過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你還記得。」 海浩想起小時候三個人四處頑皮探險的事，臉色登和，但旋即寒著臉說：「廢說少說，東西給我交出來！」 楊協說：「什麼東西？」 「你偷走的東西！」 楊協下意識要往懷中的筆摸去，幸好及時忍住，硬著頭皮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海浩一振手中的劍，說：「太爺爺的遺物！」 楊協攤開雙手，道：「我不知道什麼遺不遺物的，自己兄弟，你還信不過我嗎？」從小一齊長大，他深知海浩生性老實，索興耍起無賴。 「你……哼！住口！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們海家待你不薄，你竟敢偷走太爺爺的遺物，你若還當我是兄弟，就快將東西給我交出來！」 楊協聽到他口出惡言，脾氣也強了起來，板起臉孔說：「你們海家對我不薄？是啊！還真他媽的不薄！海家上上下下的，哪個當我是人看了？」 「你……你怎麼這樣說？其他人或許對你不好……可我和小音……」 「是啊！你們是少爺、大小姐，我是什麼？我就是條一狗，一隻豬！不是嗎？」 看到海浩整張臉遽變，楊協稍解了氣，道：「東西我沒拿……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要是不信，可以搜身。」說到這，他怕海浩當真來搜，乾脆心一橫，豁出去道：「倘若東西被你搜出來，不必你動手，我當場自刎！媽的，不就爛命一條嗎！」 「這……」海浩看到他表情絕決，不禁僵在當場。從小一起長大，他深知楊協倔強起來什麼事都幹得出。 楊協說：「不搜嗎？不搜的話，我可要失陪了。」說著再不理他，逕自側過身往外就走。 海浩一怔，厲喝道：「站住！」 楊協停也不停，淡淡地說：「你要嘛逼死我，要嘛放我走，二選一吧。」 「你……」海浩呆在原地，氣得咬牙切齒，手裡的長劍抖個不停，「難道就為了那枝破筆，連兄弟都不要了？它對你有這麼重要嗎？」 楊協倏的停下腳步，但還是不敢回過身子，低聲道：「很重要……」 「連兄弟都可以不要？」 「不！是有它，我才能跟你們平起平坐……」 海浩愕然，追問道：「你可以用它發動字訣？」 楊協一楞，心想原來還是瞞不過，但為了讓兄弟心裡好過一點，還是決定坦白的應道：「嗯。」 「不能再等等嗎？我可以……去求求我爹爹……」 「小浩子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先祖的遺物，怎麼可能送給一個不相關的外人？何況還是個有特殊能力的寶物，就算你捨得，二爺也不會同意的……」 說到這兩人沉默無語片刻，楊協最後又輕聲說了句「對不起！」然後艱難的移動腳步，繼續邁出離開的步伐。 「哈哈哈！」海浩看著兄弟離去，募的大笑不已，然後朝著他離去的方向道：「小協子，一路好走……希望力量真的能給你帶來尊嚴，兄弟我就不能陪你了，記得這一走，就滾遠一點，永遠不要再來回啦──」 楊協還真怕海浩改變心意，不敢多留，一直走了好遠好遠，這才跌坐在地上，抹著額上的冷汗，心想：「果然小浩始終還當我是兄弟，若換成別人，那就全完了。」 伸手朝懷中摸摸，又想：「雖對不起他，但我可不願意一輩子平平淡淡的做牛做馬，幹那低三下四的賤役。所以這玩意我說什麼也不能還，殺一千刀也不能還！」 最後則是有點疑惑，海浩為什麼最後幾句話，會要他滾遠一點，為什麼要他永遠不要再回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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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