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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8/15 14:24:44瀏覽916｜回應0｜推薦4 | |
| 這人模樣看起來猶帶著一絲稚氣，看來還是個少年。他先是眼珠子骨溜溜地一轉，左右張望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
「想抓你爺爺？哼哼！」確認四周都沒有人影後，少年手裡把玩著一隻毛筆，得意地抿鼻輕笑。若細看那隻毛筆，便會發現十分詭譎，除了尺寸較一般為大外，竟是以人的腕骨為筆桿的造型。 原來這位少年，正是方才海叔等人口中的「小鬼」，楊協。 忽聽林間遙遙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楊協連忙低下頭去，暗罵道：「娘西皮的，阿叔好詐！竟然分兩批人前後搜索，幸好老子機靈，沒有馬上跑出去。」（註一） 不久便聽到有人道：「咦？剛才好像有人在這兒，怎麼轉眼就不見了？」 覺得聲音陌生，楊協好奇地撥開草縫偷看，只見有五個腰背插著刀劍的勁裝漢子，朝這走來。 「怪了，這些人是幹什麼的？怎麼會到這兒來。」楊協心中暗忖著，這帶地處荒僻、四面環山，唯一的出入的地方是海家隘口，是以除了海家人，根本不會有人到這兒。 「媽的巴子！咱們在這兒都繞了半天了，海家那群龜兒子到底躲在哪？這鬼地方又不能騎馬，累得爺好找。」 「說得沒錯，這見鬼的地方又是斷崖又是絕壁的，就算是隻猴兒也呆不下去，應該不會有人住這吧？」 「不如我們隨便晃晃，回去交差了事？」 「胡鬧，這件事可是上頭直接交待下來的，你們有幾顆腦袋？」 楊協聽到他們言語間辱及海家，雖然他並不姓楊，卻也是在海家長大的，不由的在心裡罵道：「龜兒子！你老子在這！」隨即發現不對，這樣自己不成了大烏龜？忙朝地上吐口水，像是如此便能撇清似的。 「是、是……咦！那邊好像有動靜。」 「好！快去看看。」 剛才還以為是自己被發現了，直到發現聲音卻是不近反遠，再次偷偷撥縫望去，只見五人的更遠處有大批驚鳥飛起，瞧那方位正是海叔等人離去的方向。 楊協難耐好奇心，悄悄地隨後跟上，但又怕被發現，所以不敢跟得太緊，保持大段距離遠遠吊在後面。直跟到林子裡，掩蔽物變多了，才放大膽子緊追上去。 「看到了，在那邊！」 「喂，前面的人，給我站住！」 人家說一日三驚，不死也著病，早成驚弓之鳥的楊協剛轉身要逃，卻又發現那五人根本沒追來，想來是他們已追上海叔等人了，既然事不關己，他再度輕手輕腳地跟上，遠遠躲在顆大樹後。 海叔等人停步等著他們，和那五人比起來，海家人身著粗布和毛皮縫就的衣服，顯得土氣許多。 「你們是什麼人，怎會來到這兒來？」海成皺著眉發問，嚴然以主人家自居。 五位勁裝人見海家人皆是粗布簡衣，一幅山野村夫的模樣，神情中不由的都帶有幾分輕蔑。聽到問話，其中一位短髮的中年人代表發話：「幾位老兄是這兒的人嗎？」語氣雖還算親善，視線中卻是白色成分佔了多數。 「別開玩笑了，你瞧，這兒像是能住人的地方嗎？」海叔搶在海成等人發作前，臉上帶著十分難看的微笑應道。 躲在後頭的楊協倏地睜大眼，稀奇的偷偷盯著遠處的海叔，打從出娘胎以來，他可沒「聽」見過阿叔這麼和顏悅色的用詞哩。 「那你們這麼些人，在這兒幹什麼？」 「除了打獵還能做什麼？你瞧——」還是海叔發話，藉著回話的機會，轉身指了指剛才眾人捉到的小豬、山貓，並暗暗對其他海家人施了個嚴厲的眼色。 「嗯，我看也是……，對了，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姓海的人家？」 聽這問話，背對五人的海叔猛然一僵，面容微變，慢慢又轉回身子問道：「你們打聽這個做什麼呢？」 那中年人卻是突然喝道：「廢話！多問什麼？我問什麼，你給我答什麼就是！」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禮貌！阿叔，咱們別理他們了。」聲音輕脆悅耳，這句當然不是海叔的應答，而是有人終於忍不住冒出頭了。 真個是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別多。新發話那人的聲音楊協也很熟悉，忍不住探頭一看，果見一個相貌甜美的女孩子站在海叔身邊。那女孩名叫海音，和哥哥海浩同是楊協青梅竹馬的玩伴。 被搶白的中年人沒發作，卻與後面另四個漢子邪笑連連，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海音，還彼此輕聲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放肆！」別人沒發作，海音卻是忍受不住那些肆無忌憚的目光了，想她平時被下人恭恭敬敬地侍候著，幾時受過這般無禮的對待？擺開架式，便準備動武了。 說時遲那時快，海叔一看到場面即將失控，連忙攔在海音身前，低聲道：「別亂來。」 雖只一下下，但那中年人卻眼尖的看出海音身懷武功，笑道：「好啊，原來是練家子，只怕跟海家脫不了關係，都給我拿下！」 後方四人轟然應是，刀劍齊出。 前方劍拔弩張，後頭的楊協卻是看得大樂，忍不住幻想著：「好啊，這小妮子平時蠻橫得緊，眾嘍嘍們給我抓過來脫光衣服做老婆！」 事也稀翹，海家人真的跟來人大打出手了。 原來身為總管的海叔，本來就是個脾氣暴躁之人，不過見識多廣的他，見來人裝扮均是江湖上常見的練家子，祖訓不敢忘，這才忍氣吞聲的想將他們誆騙走。 誰知道他壓的住那些兒郎，卻跳出來個海音大小姐，加上來人言語間又對海家處處無禮，眼看事情無法善了，乾脆也就豁出去了。反正據他方才借對話時觀察發現，那五人的身手也不過平平，自己帶出來的兒郎應該盡可應付，也就任他們反擊而沒有繼續阻止。 註一：娘西皮的，浙江（古杭州）的方言，粗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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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