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茱萸在睡眠中，覺著腳板被人撞搖不停，他睡眼迷濛地見著一個脅下夾槍的衛兵在他舖前催逼他起來接衛兵。

他迷迷糊糊覺得像是在家中床上，一回神又睡過去。過後又被那人喚醒，他尚未醒轉，半晌，尚不知身處何處。那個衛兵還在床前。

「已過快十分鐘，你要拖多久。」

那人壓著嗓子埋怨。

張茱萸這時才警醒，都忘了，輪到他接深夜衛兵的時刻。怎會睡得這麼沉，第一天報到竟然睡死了，累得不知身在何處。催他人似乎極不高興，他連忙手忙腳亂地起來著裝。

趕忙到前廊找出自己槍枝與憲兵盔時，待接班的衛兵又兩度進來，還兇聲惡氣地指斥：

「你還要拖多久！」

急急忙忙地趕到門口接班。

那人不理他站在面前交換衛哨行禮動作，反而對著他兇聲惡氣地斥罵：

「你是死人啊，叫了三次都叫不醒。」

他忙說：對不起，睡太死了。

「幾點了，這樣拖時間，別人還要不要睡啊！」

他再道歉，說明因為是第一天來報到，可能太累，醒不過來誤了接哨時刻。

那人不理他解釋繼續恣意斥責。站後門衛兵是徐宗明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夾槍在附近不插一句 話，只是悶聲不響地看那人放肆地叱罵。他大概也是剛接班上哨，他接哨的衛兵應下哨就回營進去上舖睡了，他們彼此間即使晚了幾分鐘也沒人會這樣怪責，他是新報到的，惹得那人恨不得殺了他。

那人一直往復叱責，他再三道歉，可是那人仍一副恨不能致人於死地開罵。一聲聲，最後幹字竟也來了。一幹，幹你娘就著罵出聲，拖了他睡眠時間。足足罵廿餘分鐘也不回營，張茱萸怎麼設法解釋求饒都無法寬釋那人的怨憤積恨。

他被罵得萎頭縮腦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那人看他是新人才這樣肆無忌憚地罵人。他再三請求那人回營房去睡無效。說好說歹晚了十分鐘，下次再補回給那人，現在罵他無濟於事，反而更拖那人的睡眠。

那人不聽的，反而更罵得兇，幹字連連，老母都被那人造翻了。張茱萸逼得走投無路，只有斧地抽薪地要他：

「明天去報告排長，將關我禁好了。」

儘管拿出最後步驟求人，那人仍不休口。幸好這時山猴叫那人名字：「邱明賜！」。提醒裡面他有班長過來了。

那人怕被上面查詢，最後才再補一刀：「幹你娘，給令伯記住！」提著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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