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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24 14:12:02瀏覽541|回應1|推薦4 | |
魚化石
( 三 )
“嗯……那是去年暑假的事……那個男的住在工業區裡,很偏遠,我一個人騎著機車找了很久才找到,而且還是個地下室!他站在雕花大銅門前迎接我,穿著質感一流的黑色緞面睡衣。身材又高又瘦,四十左右,一開始就開口要我陪他過夜。其實那時後我有點怕他那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想落跑呢!那間地下室很大,但很特別的是雖然說是個工業區的地下室但裝潢倒是很講究呦。地上鋪的是暗色地板,家具很現代而且應該都不是便宜貨哦!牆上掛滿說不出有多詭異的畫,還有一堆奇怪的雕塑品。嗯!他應該是個藝術家,因為有一幅畫了一半的畫擺在一個畫架上。說實在的和他愛愛很無聊,從頭到尾只有一個姿勢,而且做的時候他還會大聲吼叫,很恐怖,但他倒是做了很久,做完的時候他竟然哭了,很大聲地趴在地板上哭,好像真的很痛苦,還用著很奇怪的語言哭喊一些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有跑到浴室泡在浴缸裡,等到他不哭了再出去,他真的哭了很久,我出來時,他竟然沒事發生過一般坐在沙發上喝咖啡、對我微笑呢!” “聽起來還好呀!” “還沒呢!結果、結果在很晚的時候,他拎出幾張肖像畫,他說,妳知道這些畫是怎麼畫的嗎?我說我只看得出來是油畫、肖像畫。他愛撫著畫布、緩緩地說這每一張畫都是某一個女人的頭像,而素材,則是她們自己的”糞便”再和油彩調和繪成!我聽得快暈了。他一個晚上都在求我屙一些大便給他,要為我畫一幅畫!我不肯!忽然間我感覺我的大便是我很重要的東西,不能給他!捱到最後,我願意在他的頭上撒尿,表示妥協……” 和小玉聊了一下,天也亮了。我拿出錢交給她,對她說我想睡一下,她可以先走了,小玉把她的物品收入她的小包包裡,有吸油面紙、口紅、保險套、梳子、掛滿橡皮玩偶珠珠串串的粉紅色手機與剛才被弄濕的小褲。她站起身看了一下鏡子,又把包包裡的口紅與粉餅拿出來補妝。 “等等還要去那裡嗎?”我問。 “沒呀!直接回家睡覺。” “那妳為什麼還要補妝?” “我回到家還要二十分鐘呀!當然要畫一下,還是有人會看我的!”小玉說:”好女孩有責任隨時讓男人心動!” “這句話有意思!” 小玉走的時候回頭對我笑了一下,一個非常可愛、動人的笑容,似乎有著把人從黑暗的幽谷拉回人間的力量,我好想擁有那個笑容,永遠擁有…… 我抱著那個笑容沉沉睡去。 沒有做夢,醒來時已近中午,趕到公司已過午餐時間。我坐在辦公室吃三明治,胖胖的協理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怎麼?吃三明治,已經開始為晚餐準備了喔?” “準備?我不知道您說的是?” “哦!他們還沒對你說呀?” “喔!沒有啦!我是說,你們這個team上一寄表現很好,大家都很盡力,辛苦了。公司方面也非常滿意。所以呢我想晚上請你們吃個飯,吃個日本料理。大家聊聊天,輕鬆一下,怎麼樣?”協理說。 “謝謝協理,那……逸欣會來嗎?” “我有邀請他,但他說晚上有事,可能不會來!” “哦!可惜,其實您也知道,我們這個team上一季的成績之所以可以達到公司訂立的高標之上,滿依賴他的領導和協調。尤其一開始規劃那段時間,他有三個禮拜都沒放假呢!多虧他!” “是呀!逸欣不僅是個人才,還對公司盡心盡力……唉,可惜!嗯……所以接下來就要看你了!你不會輸他的!啊?加油!” “謝謝協理,我會盡力的!”我對協理報以一個燦爛的微笑。 逸欣是我之前的主管,也就是這個team的組長,人很好,做事認真,做人耿直。我喜歡他,但我更覬覦他的位子。老實說,我們一起起進公司,工作能力相當但他卻當我的主管已經兩年了,只因為我大學他碩士! 無意間,我察覺他似乎與人事部的薛小姐在交往(兩人都未婚)。兩人都很小心、神秘地接觸。其實男未婚女未嫁本來是沒什麼,但在本公司可是憲法第一條般的大忌。起因是前任的老總搞上了公關室的主任。重點是本公司的大老闆是老總的岳父。東窗事發後老總走人,公司也無形中對辦公室戀情全面戒備。 我找了幾個假日跟蹤逸欣,當然,他與薛小姐見了面,喝咖啡,用餐,逛街。兩人只有牽手而已,晚上各回各的家。我用相機偷偷拍下他們的身影,又到市區一家著名的汽車旅館門口拍下一輛車,顏色、款式都與逸欣的車一般。再編寫個噁心的故事,寄給各部門的主管。 說真的,公司方面只有約談兩人而已,並沒有什麼動作,倒是個性耿直率真的逸欣極度憤怒,他無法忍受有人暗地搞他,就辭職了,跑去竹科的科技公司。薛小姐好像也準備跳槽了!謝了,這樣的安排對彼此都好呀! 協理喜歡吃魚,那晚的日本料理真可說是食用魚類總覽。比目魚、鱺、鰻、鯛、鮪、鳟……端上桌魚頭還在動的沙西米、吃在口裡還會吸著舌頭的軟絲。大伙感覺到自己好像日本食藝節目的評審!一杯接著一杯乾,包廂角落越積越多的菊正宗與紅酒的瓶子,我的精神也愈漸恍惚。站起身去上廁所,啊!忽然左手掌一陣刺痛,仔細看看,原來有一根長魚刺刺入手掌中,而且刺得很深,我將他拔了出來,還流了一滴血,同事們都說吃過那麼多魚倒是第一次見到魚刺可以刺得那麼深!媽的!我也沒見過呀! 回去時我已經滿醉的了,唯一沒喝酒的男同事小賴開車送我回去,坐在後座,我摸著左手掌,還有些痛,熱熱的。 “手還好吧?”小賴問。 “唔……沒事,媽的協理還真會喝!” “是呀,又遇到酒國英雄許主任,能不卯起來喝嗎?” “是呀……真喝多了……” “思毅兄……”紅燈,小賴轉過來看著我:”逸欣昨天與喬詠喝咖啡,說了一些事。” “然後呢?”我按了一下左手掌,很痛。 “逸欣不知道怎麼了,一口咬定黑函是你寄的!” “什麼?……我?他說是我寄的?” “嗯!喬詠說他非常憤怒,似乎很肯定是你……” “肏他媽的,他憑什麼?他憑什麼說是我幹的?”對於逸欣,事發後,我當然假裝同情而友善的態度面對,但酒喝了,就武裝起來。綠燈,小賴開車。 “喬詠說,逸欣本來懷疑業務部的Vinson ,我想你也知道,他應該有告訴你…..因為Vision這個人本來就滿下流的,而且也曾經追求過薛,但是後來可能聯想到一些事情就開始懷疑你了……” “好呀!憑什麼呀?” “喬詠沒說太多,我所知道的是,逸欣注意到六月份你排了兩天特休,都與他同一天……” “就這樣?”我問。逸欣還滿精的嘛! “他沒說太多……” “肏他的沒說太多,他就只知道那麼多就能指控我嗎?我他媽一年特休三十天都和他一樣又怎樣?表示什麼嗎?能當證據嗎?” “當然不行……” “沒錯,這個世界講究證據,沒有證據就閉嘴!管你懷疑誰就算你知道看到是誰又如何?他八成想如果他出了事、離開了,接替他的位子是我,就用結果去推過程,當然怪到我頭上!渾蛋!”我大聲地說。 “是呀,可能是他太生氣了,想太多了……”小賴說。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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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