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吻著她的照片，狂暴且粗魯的，他的雙眼半閉，帶著一點顛躓與迷幻，他看起來就像，嗑了藥般。他瘦長的手指拉扯照片的兩角，維持著一種平均的張力，照片上下起伏，不知何時才會撕破。

他低哼著走音的歌曲，沒人聽出來那是什麼，反正他無所謂，他沒有打算唱給誰聽。

「好愛、」
「真的好愛、」
「愛到就快死了！」

幾乎陷入照片之中的鼻樑與唇，悶說著，那些自言自語。然後他突然鬆手了，照片晃了幾圈後落在他胸前，身體就像洩氣的皮球一樣無力癱軟在地上，他抽蓄著，面部的表情看起來只有左邊是笑著的。而他還是年輕的，絕不超過三十歲那般，他的雙手抱緊自己的臂膀，頸子仰著，那迷離的目光，看似靈魂並不在此。

「妳應該，」
「抱緊我！」

夾在手臂的照片，已有些許的縐痕。照片上的女孩，幽靜的笑著，也有可能根本沒笑，那是個很神秘的表情，極可能只是凝視。清秀的容貌，竟讓人覺得些許冰冷。

他打滾了幾圈，凹陷的雙頰看不出任何活力。他發出一種動物受傷的哀鳴，他捂著胸口，嘴角卻上揚著，他笑著，發出的聲音卻不是笑聲。濃密睫毛下閃爍的光芒，看起來像淚光，他將指甲掐進肌肉，滲出點點紅斑。

他發出狂傲的笑聲，最後卻又哭了起來。

佈滿白色軟墊的牆，他一個人，與一台孤單的監視器。
他翻了一圈後，看著上方，正好是監視器的位置－－

「我愛妳，」
「不死就無法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