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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張愛玲傳奇」做總體檢 (之三) 蕭之華
2011/09/19 20:37:31瀏覽785|回應0|推薦3

                          信口開河,亂捧張愛玲,瞎捧"金鎖記"的夏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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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張愛玲傳奇」做總體檢 (之三 蕭之華 

──朱天文「叛逃」的完成與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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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金鎖記〉是偉大小說?還是俗情習作?

〈金鎖記〉是張愛玲的成名作,發表於一九四三年十一月上海《雜誌》月刊,次年收入其《傳奇》小說集,流傳至廣,後由張愛玲改寫為長篇小說《怨女》。

一九六八年,經張愛玲親手校訂,台北《皇冠文化出版公司》出版《張愛玲全集》,〈金鎖記〉收入《張愛玲全集》第五冊小說集《傾城之戀》一書,自一三九頁至一八六頁,凡四十七頁,以篇幅計,共約三萬三千字。本文述評,即依據此《皇冠》版本。

多有論者指出,張愛玲的文學成就,主要在現代寫實小說,而其經典性的代表作,恆為〈金鎖記〉。連同張愛玲的其他作品,〈金鎖記〉自發表以來,跨越世紀六十年,除少數如徐訏、唐文標、林柏燕等人,曾有所批判外,自傅雷、夏志清、水晶以下,莫不予以「最高度」、「最尊貴」的肯定。就閱讀所及,推崇的論文不下百篇,抬舉的專書超過十本,誠洋洋大觀。

本文擬就體檢「張愛玲傳奇」的文學立場,追隨徐訏、唐文標、林柏燕諸先進的批判腳步,撇開「時代紀念碑」、「社會性」、「題材論」與「參差對照」等有關「主題意識」的口水戰,純以小說經營的角度,單就寫作的技術層面,對〈金鎖記〉做一體檢。

準此而論,〈金鎖記〉的技術犯規,起碼有下列五項。

一是文字多有語病。

二是描寫有所失真。

三是細節交代不清。

四是通篇冗員充斥。

五是佈局剪裁不當。 

    ◇      

為體檢方便,茲先節錄〈金鎖記〉開頭的一段原文。 

三十年前的上海,一個有月亮的晚上……我們也許沒趕上看見三十年前的月亮。年輕的人想著三十年前的月亮該是銅錢大的一個紅黃的溼暈,像朵雲軒信箋上落了一滴淚珠,陳舊而迷糊。老年人回憶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歡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圓、白;然而隔著三十年的辛苦路望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帶點凄涼。

月光照到姜公館新娶的三奶奶的陪嫁ㄚ頭鳳簫的枕邊。鳳簫睜眼看了一看,只見自己一隻青白色的手擱在半舊高麗棉的被面上,心中便道:「是月亮光麼?」鳳簫打地舖睡在窗戶底下。那兩年正忙著換朝代,姜公館避兵到上海來,屋子不夠住的,因此這一間下房裡橫八七豎睡滿了底下人。

鳳簫恍惚聽見大床背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猜著有人起來解手,翻過身去,果見布簾子一掀,一個黑影趿著鞋出來了,約摸是伺候二奶奶的小雙,便輕輕叫了一聲「小雙姐姐。」小雙笑嘻嘻走來,踢了踢地上的褥子道:「吵醒了你了。」她把兩手抄在青蓮色舊綢夾襖裡。下面著明油綠子。鳳簫伸手捻了那腳,笑道:「現在顏色衣服不大有人穿了,下江人時興的都是素淨的。」……(小雙與鳳簫藉衣著扯談姜家隱私,臧否主人,接著──)小雙脫下了鞋,赤腳從鳳簫身上跨過去,走到窗戶前,笑道:「你也起來看看月亮。」……(二人在窗前邊看月亮邊聊天,揭露二奶奶七巧卑微的出身,接著──)一語未完,鳳簫打了個噴嚏,小雙忙推她道:「睡罷!睡罷!快窩一窩。」……(二人各自睡下,唯隔著丈來遠仍繼續小聲「混說」,終吵醒了趙嬤嬤,被趙嬤嬤教訓)久久沒有人開口,也就一個個的朦朧睡去了。(皇冠版《張愛玲全集》──《傾城之戀》頁一四0/一四三) 

      ◇      

〈金鎖記〉文字多有筆誤、語病。

〈金鎖記〉小說開頭,有一節以月亮為聚焦的引文,(見前引)公認是張愛玲的「經典美文」。

翻譯泰斗傅雷先生,就曾盛讚這引文「色彩鮮明」,「譬喻巧妙」,「形象入畫」,「描寫新穎」,「新舊文字的揉和,新舊意境的交錯」,「輕描淡寫」,一口氣「呵成了一片蒼涼的氣氛」。(唐文標《張愛玲研究》頁一二三)

〈金鎖記〉這節引文,連標點在內,共只一四一字,以一偏之見,起碼有五處語病。

一、「我們也許沒趕上看見三十年前的月亮」。

本句中,主詞「我們」語意含混曖昧。

〈金鎖記〉所寫為三十年前的往事,如據小說寫作與發表的日期推算,故事發生的時間點,應在一九一三年前後。一九一二年滿清覆亡,中華民國成立,證之〈金鎖記〉所寫「那兩年正忙著換朝代,姜公館避兵到上海來」,正相符合。

〈金鎖記〉所寫的月亮,正是一九一三年前後的上海月亮。

〈金鎖記〉寫作與發表之日,張愛玲二十三歲,同屬三十歲以下「年輕的」一代。

按中文文法,「我們」一詞,是以說話人「我」為主體,向外延伸的複數形式。意指某一類項與「我」有關連,可以槪括並可涵蓋的一群人。

因引文標出了「年輕的人」與「老年人」,因此,本句中這「我們」,明顯是以年齡作類項,所指當然是與作者年齡相仿的讀者。準此,則可以「肯定」,「我們沒趕上看見三十年前的月亮」。如此,句中使用判斷副詞「也許」,就顯然不通。

換另一假設,本句中這「我們」,指的是〈金鎖記〉的所有讀者──當然包括年長的讀者。準此,使用這「也許」,也是不通。因為超過三十歲,年長的讀者,他們「肯定」是「趕上看見三十年前的月亮」的。

綜前分析,句中的「我們」,因以年齡作類項,不能槪括不同年齡層的讀者群,使之語意有所含混曖昧。

準此而論,本句正確的寫法應該是:「我們都太年輕,沒能趕上看見三十年前的月亮」。

二、「老年人回憶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歡愉的」。

本句有修辭學中「以部分強代整體」,即「以偏槪全」的修辭語病。

從行文看來,本句所用為肯定語句,是泛指所有的老年人。

所謂「一樣看花兩樣情」,看花之情,尚且有別,憶月之情,能無異乎?

老年人,回憶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怎麼可能都是歡愉的?難道沒有悲傷的?沒有傷感的?或者是「蒼涼」的?

另外,〈金鎖記〉全文最後一行,有「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一句(頁一八六),同樣犯有「以偏槪全」的修辭語病。小說中所寫的已死之人,只有七巧的婆婆、七巧的丈夫、七巧的媳婦、絹姑娘以及七巧本人等五人,其他如季澤、長白、長安等人,就故事結束,都依然健在。

再來,本句用「歡愉」修飾「月亮」,亦似有不妥。「歡愉」的應該是老年人,是老年人的心情,而不是月亮。

本句正確的寫法應該是:「老年人回憶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應該是亮堂堂的,心情應該是歡愉的」。

三、「像朵雲軒信箋上落了一滴淚珠,陳舊而迷糊」。

本句疑有詞位倒置與用詞不當兩處語病。

讀全節引文,知引文聚焦的是「月亮」。而像月亮,像月亮陳舊而迷糊的,應該是滴落在信箋上的「一滴淚珠」,而不是滴落淚珠的一張「信箋」。

本句以「信箋」作主語,以「淚珠」作謂語,如此主語、謂語詞位倒置,以至語意混淆──到底是「信箋」陳舊而迷糊?還是「淚珠」陳舊而迷糊?

本句正確的寫法應該是:「像一滴淚珠滴落在朵雲軒信箋上,陳舊而迷糊」。

另外,按一般詞意,「迷糊」意指「迷惑」與「糊塗」。

本句以淚珠滴落古雅信箋形容「陳舊」,誠屬貼切,而「迷糊」則令人費解。未知「迷糊」是否為「迷朦」、「迷惘」或「模糊」之誤?

再來,另有「逐日騎著門坐著」一句(頁一八0),這「騎著」是否為「倚著」之誤?還有「我千心萬苦守了這二十年」一句(頁一八0),這「千心萬苦」,是否為「千辛萬苦」之誤? 

           

〈金鎖記〉細節描寫,有所失真。〈金鎖記〉故事開始的時間是一月夜,且是亮度較弱的下弦月夜(頁一四三)。地點是在姜公館的下人房(頁一四0)。在如此夜晚的下人房內,沒有點燈,只有從關著的窗口斜斜透進些許昏月的微光(頁一四二)。可以想見,除鳳簫地舖臨窗的一隅有一線光影外,房內應是一片黑暗。

小說所寫,「鳳簫恍惚聽見大床背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猜著有人起來解手,翻過身去,果見布簾子一掀,一個黑影趿著鞋出來了,約摸是伺候二奶奶的小雙」。

張愛玲寫這黑暗中下房裡的細節,是貼切的。

在黑暗中,鳳簫先是恍惚聽見窸窣聲音,再看見布簾子一掀,接著看見一個黑影出來,而猜想應是小雙。張愛玲以鳳簫的眼睛做為鏡頭聚焦,真切地呈現了房內昏暗的「臨場感」。

但是,當小雙走來,睡在地上的鳳簫,居然看見她「笑嘻嘻走來」,看見她所穿的「青蓮色舊綢夾襖」,看見她「下面繋著明油綠袴子」。

如此小雙的笑,小雙衣服的花紋顏色,張愛玲描寫得好傳神,好細膩。

可是,在那微光的昏暗房中,特別是從微光亮處往昏暗黑處看,鳳簫怎能看得見?即使勉強能看得見,又怎能看得如此細緻?如此清晰?

           

〈金鎖記〉細節,多有交代不清。

鳳簫醒來,聽見聲音,「猜著有人起來解手」,這人便是小雙。

有道是「人有三急」,然而,當小雙來到鳳簫地舖前,與鳳簫「混說」,叫鳳簫起來窗前看月亮,直到感覺身子寒冷,才「兩人各自睡下」,卻又繼續「唯隔著丈來遠交談」,直到吵醒了趙嬤嬤,被趙嬤嬤教訓,才「久久沒有人開口,也就一個個朦朧睡去了」。

如此蘑菇了大半夜,可怪的是,小雙居然沒有解手。是小雙忘了?還是鳳簫猜錯了?或是別的原因?

張愛玲並沒有交代。

另外,張愛玲明明寫著「那兩年正忙著換朝代,姜公館避兵到上海來,屋子不夠住的,因此這一間下房裡橫八七豎睡滿了底下人」。

可是,在這下房裡,我們只看到鳳簫、小雙和趙嬤嬤三個人。其他的「橫八七豎睡滿了底下人」,我們並沒有看到。 

              

〈金鎖記〉閒雜人等過多,通篇冗員充斥。

〈金鎖記〉的小說人物,除無名無姓如ㄚ頭、女僕、小廝、傭婦、老媽子、婆子們、廚子、裁縫、巡警、郵差等不計外,包括提及姓名之人,依出場為序,有鳳簫、小雙、趙嬤嬤、三奶奶蘭仙、三爺姜季澤、大奶奶玳珍、老太太(七巧的婆婆)、榴喜、二小姐姜雲澤、二奶奶曹七巧、舅爺曹大年(七巧的哥哥)、舅奶奶(七巧的嫂嫂)、姑爺(七巧的丈夫)、祥雲、叔公九老太爺、姜長白、姜長安、馬師爺、大爺、曹春熹、袁芝壽(七巧的媳婦)、親家母(芝壽的母親)、姜長馨、絹兒(絹姑娘)、童世舫、丁玉根、張少泉、沈裁縫的兒子等,一共有二十八人。

人物之於小說,有別於新聞報導,更有別於流水帳式的起居注,並不只是一個姓名或一個符號而已。

任何一篇小說中的人物,不論是主角、配角,都有發揮團隊精神,合力締造這一篇小說藝術成就的共同使命。

因此,任何一個小說中的人物出場,絕對不等同於新聞報導或個人日記的人物現身,只要報出姓名、身分即為滿足。

對於小說中的人物,不論是主角、配角,讀者有權要求作者賦予其藝術生命,寫活於字裡行間,使之存活在讀者心中。

試問出現在〈金鎖記〉的二十八人中,為張愛玲賦予藝術生命,為張愛玲所寫活的,究竟有幾人?

試問出現在〈金鎖記〉的二十八人中,能存活在讀者心中的,又究竟有幾人?

一篇只有三萬三千字的小說,居然出現了二十八個人物,除了主角曹七巧,配角姜季澤、姜長安、童世舫等人物以外,其他閒雜人等,是否太多?

比如一家企業,如果閒雜人等太多,冗員充斥,這家企業怎麼可能是一家賺錢的企業?同理,一篇閒雜人等太多,冗員充斥的小說,怎麼可能是一篇「偉大」的小說? 

              

〈金鎖記〉佈局剪裁,有所不當。〈金鎖記〉所寫,是曹七巧為了自己,也為了家庭,捨棄青春、愛情,賣身為姜家二奶奶,如何被金錢奴役蹂躪以至於人格變態。如何自悲自苦,如何自殘骨肉,如何自毀而毀人的,殘酷的故事。準此而論,則七巧出嫁時的內心掙扎,非意中人的洞房初夜,兒子長白的出生,丈夫、婆婆的過世,以及七巧──自喻是「鎖在黃金枷鎖裡的女人」,她臨終的心境表白以及後事的交代等等,不論是直敘還是倒敘,也不論是穿插還是藏閃,應該都是〈金鎖記〉小說藝術加分的關鍵情節。

可是,在〈金鎖記〉中,這些關鍵情節,或者缺席,或只輕輕一語帶過,任由讀者想像補充。如此將〈金鎖記〉的「戱肉」(張愛玲語),隨意蹧蹋,豈非暴殄天物?

其次,〈金鎖記〉事故,描述的是七巧下嫁動機不純,既貪姜公館的金錢,又與小叔姜季澤曖昧苟且。一心等待夫死婆亡,分得家產,自立門戶,成其與季澤的好事。

按情節發展,到了「到底還是無聲無息照原定計畫分了家。孤兒寡婦還是被欺侮了。」以及「季澤走了。ㄚ頭老媽子也給七巧罵跑了。」也就是對於金錢,七巧如願以償。對於季澤,七巧美夢破滅。故事到此,理應曲終人散,熄燈落幕。

可是,張愛玲偏又亮燈啟幕,再寫當家後七巧的變態,自毀毀人,直到過世。這分明超出了小說佈局原先對讀者的暗示,硬將故事生分為二。

再其次,既寫到七巧已死,再怎麼拖拉,〈金鎖記〉也應了結。而張愛玲竟又意猶未盡,寫了長安和男子交往的一段。

多有文評指出,這一段是〈金鎖記〉的畫蛇添足。(唐文標《張愛玲研究》頁六十一)

    ◇      

綜上體檢,讀者不難看出,張愛玲的〈金鎖記〉,再怎麼美其名曰,充其量,只不過是一篇俗情的小說習作。而其「文字多有語病」,「描寫有所失真」,「細節交代不清」等瑕疵,不唯只存在於〈金鎖記〉,且不同程度,同樣存在於張愛玲的其他小說。

不敢孤標自詡,就檢閱資料所及,歷來對〈金鎖記〉以及張愛玲其他作品,提出體檢的前輩先進,誠不乏其人。

首先,是名翻譯家傅雷。傅雷對張愛玲雖愛之既深,唯責之也切。傅雷指出,張愛玲的小說「多流行濫調,舊小說的渣滓」,「好似六朝的駢體,雖然珠光寶氣,內裡卻空空洞洞,既沒有真正的歡暢,也沒有刻骨的悲哀」,尤其「篇幅陰沉」,「青春、熱情、幻想、希望,都沒有存身的地方」,有的只是「波瀾寂寂的死氣」,「灰暗、骯髒、窒息、腐臭,像是病人臨終的房間。」「(唐文標《張愛玲研究》頁一二四/一二八)

其次,是名小說家徐訏。徐訏指出,「張愛玲小說人物範圍極小,取材視野狹窄,主題多大同小異,筆觸信口堆砌,雖拉雜拉扯處偶見才華,但賣弄文筆,低級幼稚。」所謂張愛玲的「名句」,亦多似通非通,「缺少所必需的縝密思考與哲理的修養。」(《聯副三十年文學大系──評論卷第十九冊》頁一0三)

另外,林柏燕指出,張愛玲的小說「瑣碎、拖沓、狹隘,男女世界只有醜惡,筆下的女性窩囊地妥協於命運,她的小說沒有情。《紅樓夢》有情、有慾、有悟,而張愛玲則一路奔向黑暗。」(鄭樹森《張愛玲的世界》頁二二八)

龍應台也指出,張愛玲的小說「筆觸有溢出墨水的失誤」,「有語言上的瑕疵」,「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譬如〈半生緣〉,沒有甚麼深度可言,只是引人入勝的言情小說而已。」(《龍應台評小說》頁九十九/一一0)

李歐梵也指出,張愛玲小說所寫,無非是「遺老遺少的舊事舊情,金瓶紅樓的舊腔舊調,鴛鴦蝴蝶的舊路舊網,旗袍鳳仙的舊服舊飾,組合成一種現代性的頹廢,一種輓歌式的蒼涼。」(楊澤《閱讀張愛玲──國際研討會論文集》頁四十五)

蔡登山也指出,張愛玲的小說「永遠是灰暗瘖啞的調子」,「人物一出場,便是一堆服飾,一堆長相容貌」,而所表現的人物,則如張愛玲自言,是「那種不明不白、猥瑣、難堪、失面子的屈服。」(蔡登山《傳奇未完──張愛玲》頁一0五/二五七)

宋露霞也指出,張愛玲的小說,「呈現的是一片蒼涼的暗黃色──暗黃的景物,暗黃的人物,整個生活和人的心靈都是暗黃色的」,「是日薄西山的王謝頹廢生活的寫照。」(宋露霞《百年家族──李鴻章》頁三五六)

任茹文也指出,張愛玲的小說,「創造了一個奇異的末世世界,在陰陽交界的邊緣上,感受著歷史隧道裡古墓式的清涼」,「這是挽歌裡的末世」。(任茹文、王艷《張愛玲傳》頁五)

項青也指出,張愛玲的小說「盡是零碎與雜亂,文筆幼嫩冗贅。」(鄭樹森《張愛玲的世界》頁二三四)

顏純鈞也指出,張愛玲的小說「除了怪異之外,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和價值。」(鄭樹森《張愛玲的世界》頁二三八)

邱貴芬也指出,張愛玲的小說,「念茲在茲的是那個腐爛淒美的世紀末中國」。如李昂所說,「張愛玲喜歡的是中國鬼靈冤魂的精粹」。(楊澤《閱讀張愛玲──國際研討會論文集》頁四三七)

唐文標更直斥張愛玲的小說是,「現代鬼話」,是「張愛玲雜碎!」(唐文標《張愛玲研究》頁五十六/二一一)

夏志清博士說,「張愛玲是今日中國最優秀、最重要的作家」,(鄭樹森《張愛玲的世界》封底),〈金鎖記〉是「中國自古以來最偉大的中篇小說」。(夏志清《中國現代小說史》頁四0六)

綜上所述,是傅雷、徐訏、林柏燕、龍應台、李歐梵、蔡登山、宋露霞、任茹文、項青、顏純鈞、邱貴芬、唐文標等人別有成見,失之偏頗?還是夏大博士,才識過人,獨具慧眼?

而本文是否膽大妄為,佛頭著糞?敢請「張迷」們公斷。

                         

                                  (未完待續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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