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七O後新銳歷史小說家、劇作家 吳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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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7/14 10:51:58瀏覽307|回應0|推薦0 | |
大陸七O後新銳歷史小說家、劇作家 吳蔚 中國古代探案歷史小說二部曲 歷史人物之上發揮無窮想像力的探案推理小說 一場夜宴‧一家興衰‧一朝更替 南唐李後主想找個好宰相,卻遇上行事不羈的重臣韓熙載?畫家顧閎中奉旨刺探重臣韓熙載的逸樂夜生活,精彩描繪而成。韓熙載是否知道自己受到後主李煜的刺探?他為何刻意顯輕慢裝荒誕,君臣之間大玩諜對諜猜忌戲碼。不料,歡樂夜宴中竟有名美麗女子當場中毒喪命…… 前情提要: 王屋山擅舞,李雲如擅樂,二女容貌不相上下,一直被韓熙載視為最得意的左右之寶,但二位姝女私下鬥得可厲害呢。最近王屋山一直有種莫名其妙的危機感,總覺得李雲如會拿出什麼法寶迷倒韓熙載,將從東邊的琅琅閣搬到琊琊榭,徹底取代她的位置。剛出院落,王屋山眼波一轉,便瞧見舒雅正從東面石橋上下來,橋頭燈光映照著他那張蒼白文弱的臉,倒顯出幾分落落寡歡。王屋山卻熟知他的性情,知他懦弱可欺,正要再譏諷幾句,卻見舒雅望向她的背後,神色陡然慌亂了起來,一轉頭,便看見韓熙載正慢慢踱步過來。 卷三‧不請自來II 北面上首的主人席則非普通的桌椅,而是擺了一張碩大的三屏風榻,煞是引人注目。這種榻在當地俗稱羅漢床,大小近乎床榻,可坐可臥,三面裝有半丈高的圍子,圍子框內還裝飾著繪滿山水畫的心板,既自然又古樸,即所謂的「三屏風」。 王屋山與李雲如前後腳進來時,韓熙載已經脫掉鞋子,席坐到榻上,坐姿頗為古怪。他本是北方人,猶自留存北方人的一些生活習性。不過,像他這般以席地的姿勢坐在榻上,還是顯得相當古怪。南唐朝中亦有不少如韓熙載般避難到南方的北方籍大臣,均儘量改變原先習慣,與南人保持一致,唯獨韓熙載從來不改,算是特立獨行的唯一一例。大概正因還有一份不同於流俗的耿介之心,出仕南唐的北方籍官員,甚至如陳致雍這等閩國的降臣才會視他為領軍人物。 此刻,韓熙載正緊盯著面前肴桌上一個盛放著點心的銀盤。他的眼簾低垂,看上去有些消沉,神采不復往日那般恣意妄為。似是銀盤邊緣的一點污跡勾起了他心上某種不好的回憶,而那些回憶正是他想徹底忘掉的;或是彷彿有不祥的預感籠罩著他,他不得不為將來煩心。 他的門生舒雅則站在肴桌旁往一只金杯斟酒,神色間,似心事重重。王屋山遠遠望見,忙奔過來道:「舒公子,這只陰文的金杯是我的,旁邊陽文的那只才是相公的。」舒雅「噢」了一聲,忙不迭地道:「又弄錯了!實在該打,該打!」一面忐忑地道歉,一面偷眼瞧了瞧韓熙載的臉色,見他一直保持適才那副姿態,似乎老大不高興的樣子,不免更加惴惴,難以自安。 王屋山見自己的金杯已經斟滿了酒,不由得埋怨道:「舒公子,你怎麼老是把我的金杯跟相公那只弄錯呢?這兩只金杯的花紋不一樣,區別不是很明顯麼?」隱有質疑對方故意拿錯之意。 舒雅一愣,尚未回答,後面李雲如已然笑道:「屋山妹妹,這你可怨不得旁人。別說舒公子了,就連相公自己都經常拿錯呢!除非都像妹妹你那樣,成天盯著那只金杯不放,才不會弄錯呢。」原來李煜所賞賜的金杯原是一對:韓熙載那只為陽文,即花紋凸起;王屋山那只為陰文,花紋凹入。不過,金子黃燦燦的光澤掩飾了花紋,正如李雲如所言,確實頗容易混淆。王屋山粉面一沉,露出不悅之色,但與李雲如的嘴仗中她素來占不到絲毫便宜,韓熙載也對姬妾爭寵不聞不問、聽之任之,為避免在相公面前丟更大的人,她只好強咽下一口氣。李雲如微微一笑,快步走到三屏風榻旁,從舒雅手中接過酒壺,輕巧地往陽文金杯中斟滿酒,雙手捧給韓熙載,嬌聲叫道:「相公!」韓熙載抬眼望了她一眼,接過金杯飲了一小口。李雲如見他並無再飲之意,又忙接回金杯放回肴桌上。抿酒下肚,韓熙載的心情似乎立即好了起來,竟一改適才的沉悶表情,朝她微笑了一下。一旁王屋山覽在眼中,不免有些忿忿起來,又見李雲如含笑看了自己一眼,頗有炫耀勝利的意思,心頭越是有氣,有心發作,便轉向舒雅道:「舒雅公子……」 舒雅自二女進來後,便一直垂首一旁,不敢多看二人一眼,彷彿生怕捲入什麼爭吵紛爭中,突然聽到王屋山叫自己的名字,不禁一怔,見她臉上正掛著一副不懷好意的譏諷表情,又開始慌亂起來,不由自主地向李雲如望去。李雲如連眨了兩下眼睛,促聲道:「屋山妹妹……」恰在此時,有侍女打起了珠簾,曼聲叫道:「有賓客到!」 一干賓客之中,以郎粲年紀最輕、資歷最淺,卻被推了與主人坐在同一張榻上,他內心雖覺不妥,但因事先得了旁人囑咐,也不加推辭,便上前與韓熙載並排而坐。李雲如和王屋山則各自在榻旁的椅子就座。 教坊副使李家明笑道:「人還沒有到齊呢,原來我們幾個還是早的了!」太常博士陳致雍環視全場一眼,接道:「似乎少了潘佑、李平、徐鉉、張洎幾位。」李家明道:「正是。」頓了頓,又問道:「潘佑、李平兩位相公今晚怎麼遲了?」 陳致雍所提及的四人,在南唐均非泛泛無名之輩:潘佑祖籍幽州,與韓熙載一樣來自北方,年紀雖輕,卻擅於議論時事,很得韓熙載賞識,並直接舉薦給國主,由此步入仕途,現任中書舍人,才三十歲出頭,已極得李煜重視,時呼以潘卿;李平原是個道士,早年雲遊四方,靠方術符籙為生,後亦靠韓熙載舉薦為官,官至戶部侍郎;吏部尚書徐鉉為廣陵人,在江南以文章書法著名,與韓熙載並稱「韓徐」;張洎原任上元縣縣尉,因辣手追殺了一幫盜墓賊而聲名鵲起,時任禮部員外郎,知制誥,因博通經典得以參與機密。這四人均是夜宴常客,不過自韓熙載被罷官後,上次的夜宴徐鉉、張洎二人已然缺席未到,似有避嫌之意。但潘佑與李平均由韓熙載舉薦入朝,有出自其門下之意,聚寶山凡有夜宴從來都是積極捧場——最早到場、最遲離開,不知何故今晚竟然遲了,難怪李家明好奇發問。 紫薇郎朱銑聽了發問,頗為奇怪地看了李家明一眼,心想:「那四人今晚決計不會來赴宴。如今的情勢,可是大不同往日!」但隨即又想:「李家明此人只知道鶯歌燕舞,哪裡曉得朝中大事。」他明明知道原因,卻有意不說,只將目光投向陳致雍。 果聽見陳致雍歎道:「他們四位,徐鉉、張洎二位,應該是不會來了……」有意看了韓熙載一眼,見他絲毫不動聲色,便接著道,「潘佑、李平二位大概正忙於朝事,也顧不上來參加今晚的夜宴。是不是啊,熙載兄?」韓熙載卻只是淡淡「嗯」了一聲,彷彿對四人是否會到來並不介懷,卻又仔細環視全場一遍,令人不由自主地疑心他是在找尋什麼要緊的人,這才道:「我們先開始罷。」正當侍女斟好酒、眾人一起舉杯之時,一名侍女在簾外叫道:「有客到!」 陳致雍心想:「竟然還是來了!不過以目前的局勢,這四人斷然不會一同前來,也不知道來的是潘佑、李平,還是徐鉉、張洎?」朱銑卻想道:「來的斷然不是那四人,不知道會是誰?可是,為什麼一直沒看到蘭?莫非……莫非出了什麼事情?」一念及此,越發焦急起來。 陳致雍凡事喜歡搶在人前頭,當即斷言道:「來的當是潘佑、李平!」便拿徵詢的目光望向主人,卻見韓熙載搖了搖頭,道:「是積善寺的住持德明長老。」 眾人不由得大為愕然,和尚來聚寶山參加夜宴,這等奇事還是頭一次聽說,目光不由得一起往門口望去。卻見珠簾一揭,侍女陪同進來的客人既非德明長老,也非潘佑、李平、徐鉉、張洎幾人,而是兩位四十來歲的文士。 看清來者的那一剎那,韓熙載的面容起了飛快的變化,先是意想不到的詫異,隨即轉成了欣喜。他飛快地從榻上下來,踩上鞋子,也不及穿好,趿拉著迎上前去,大聲嚷道:「閎中老弟、文矩老弟,真是稀客!」 周文矩笑道:「韓相公,我和閎中兄久聞貴府夜宴世所罕見,早有心來觀摩樂舞,今晚不請自來,你不會見外罷?」韓熙載道:「哪裡、哪裡,二位難得大駕光臨,當真是蓬蓽生輝,還望海涵,別嫌簡慢。來,這邊請。這幾位你們都認識,不必我多介紹了。」 周文矩為人隨和友善,當即上前與眾人一一廝見,即便對王屋山、李雲如這樣身分卑微的姬妾也極為客氣周全。顧閎中則完全是另外一副性格,只是隨在周文矩背後,淡漠點頭招呼,儼然露出冷傲之意。諸人與這二人素無來往,卻也忌憚他們時常追隨國主左右,各自虛致歡迎之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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