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之家》收錄兩篇小說,寫的是身份認同,但主題別緻,作者溫又柔選擇「名字」作為認同討論的主題。與生命中的每一天緊緊相伴的「名字」,你與之過招的情況是怎樣的?深深喜歡還是曾經排斥?
閱讀這本小說,便聯想到我任教國文的日本小女孩,國中生七年級,她來時幾乎完全不說中文,我們用英語溝通,雖然她有家庭教師,但我見她似乎沒有進展的中文,便抽空開始為她上課。從首冊注音符號到小一第一冊國語課本,看著她一點一滴開始聽說讀寫中文,加上家庭教師對她的協助,彼此都頗有成就感。
但我很想和她聊聊,在她甜甜的笑容之下,上課聽不懂仍乖巧筆記的煩悶與心事。在異國文化的包圍下,她的身分認同有沒有困擾?
<好來好去歌>的年輕女孩楊緣珠,細膩的說著她生活裡對「身份」、「名字」認同的種種心境,三歲隨父母到日本長住,外表是個「日本查某囡仔」,內心卻想尋根的心情,淡淡的卻又固著在她的日常生活裡。三歲以前的母語記憶,以一種熟悉的旋律深深召喚她。戀情的開始也是一條語言線的緣份,台語、台灣國語、大陸老師的普通話、日語,在她的生活裡圍繞,豐富了生活面向,也增生許多困擾,她不禁想釐清這些,她是誰?是那一國人?他們看她,以及自己看自己,究竟是......好深好深的問題呀!
我喜歡這則短篇裡日常生活的摹寫,讓緣珠娓娓道出成長中因為移民身份帶來的困擾,那齒囓般的不適正是一點一滴在日常中出現,作者溫又柔所寫的半自傳小說,恰恰又是名字反向的自我意識,溫柔底下的堅持。書中對於母女之間的情感表現也極具張力,真實貼切傳達母女親情的疏離與緊密,這些主題,都是藉由生活情境來鋪陳,自然恰切。
<來福之家>的姊妹許歡歡、許笑笑,來自台灣移民日本的家庭,每當有人好奇他們在家裡說哪一種語言時,笑笑覺得頗困擾,但媽媽的答案精準傳達,那答案就是「隨便說說」,非常貼切也令人莞爾。成長過程中,她常常疑惑媽媽口中的台語,究竟怎麼翻譯成日文較貼切?平日聽媽媽國台日語夾雜的語言並無理解障礙,卻常思索其中差異,姊姊嫁給日本人,關於身份與習俗,便有更多探討。
不管是怎樣命名,當你思索清楚,認同自己,接受包圍著你的真實生活情境,並能自在地與周遭的人們分享這一切,都是歡笑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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