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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22 22:32:59瀏覽902|回應2|推薦116 | |
斑駁的月臺看起來歷史有些久遠了。位於屏東的「歸來」火車站,雖然說它是火車站,但是只有一條長長老舊的月臺,要不是月臺上的指示牌及前方的鐵道,我真的弄不清這是「火車站」,因為我找不到我印象裡「車站」的硬體建築物,內心不免納悶,這「車票」該上哪兒買去? 好有趣的地名「歸來」,突然喚醒我忘懷已久的記憶,記得民國七十年代,是我讀國中的時候吧!那時兩岸消息完全隔絕,生活周邊四處還可以看到「保密防諜,人人有責」的標語。對岸的人我們統稱為共匪,那是父親的故鄉,有我的叔叔,伯伯,姐姐….等,不曾見面的親友,當時我們被教育「反共」,可是私底下已有親友可以藉由第三地往返兩岸。 是國中二年級的時候,當時由父親口述要我幫他寫一封家書。記得,我先將父親的口述重點草草記錄,然後我花了兩個晚上洋洋灑灑的寫了四大張信紙,雖然字醜了些,但是內容父親還算滿意。父親將信拿給他的老師(叔公)看,看看我寫的內容是否妥當,是否順暢,是否…畢竟我當時才國二,根本不知生離和死別的感受,也難怪父親小心,到底是要給數十年沒消息的親友們一個訊息,當然不能太隨便。 看完信後的叔公和父親一同回到家裡,不可置信的問我說:「這封信你寫的?你一個國中生怎麼寫的出來?很有感情!很…等」。我據實回答說:這是父親口述的,不管怎樣叔公還是給我大大的稱讚。於是叔公將信中的錯字,及稍不順之處用紅筆註記,然後要我從新寫過,並要求我「字要寫工整」,再度看完信的叔公激動的眼匡泛紅。 如今,我完全不記得我寫些甚麼?只記得幾個月後收到親友從大陸帶回的家書。內容除了高興能夠得知父親及許多親戚健康安在外,主要是告知父親,一手將他帶大的奶奶(我的曾祖母)時時刻刻惦念著父親,掛念父親不知是死?是活?還有因為曾祖母是大地主,所以文革時天天被紅衛兵拉出去戴高帽子遊街,直死後屍體依然拖在地上遊街,最終無法等到父親歸來。看到這家書父親連哭好幾日,我知道,父親真的很難過…很難過! 過往時光那飄泊異鄉的感受,遙想父親這一世最掛心的曾祖母遭遇如此劫難,思緒跟著黯然,那是怎麼樣的日子?怎麼樣的苦?我曾試圖在父親的遺物中找尋當年我寫的這封信的初稿(父親曾留著)只可惜!我遍尋不著,我想父親連家鄉的稍來信都沒有留下,因為看了難過所以燒了。 幾年後我帶著簡單行囊進入人生的另一個旅程,隻身北上孤獨的我坐在火車上沉思,未來將會是怎樣的日子?對於我來說即將面對的一切都是個?號,五臟六腑充滿了害怕、膽怯,四肢有些想要退縮,父親的話語化為我的勇氣,母親的關懷使我勇敢的向未知充挑戰。 車廂裡有許多人跟我一樣的年輕人,此行的目的或許相同「入伍報到」。新生入伍,整整兩個月不能外出,只能於週日休假時會客家人、親友。第一次會客日,爸媽還有弟弟以及一些親友來會客,一見到爸媽我不由的眼匡泛紅,眼淚差點留了下來,雖然離家只一星期,再相見卻恍若隔世。我強忍淚水並擠出一絲笑容面對父母及親友,跟父母談論入伍一星期生活的種種,假裝開心輕鬆講述一切,父親交代我在部隊裡凡事要忍耐,一切要遵守部隊長官的教導與命令,與同袍和睦相處,能吃苦能耐折磨,平平安安退伍成為真正受過磨練的男子漢。其實,我想家想到精神幾乎崩潰。 雖然,台灣的交通方便,從南到北旅途只須數個小時即可到達,尤其如今高鐵更是快捷便利。但是,離家遊子對於故鄉的情感,是裝滿的思念,每當面對孤獨的時候這份思念更上心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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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