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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11 |
 緣起緣滅 |
| 創作｜散文 2009/04/04 20:05:25 |
我將滿十八歲了。十七歲與十八歲之間有什麼不同呢？有人對於十八歲的到臨感到快樂與期待，我也想如此，但我卻沒有絲毫快樂與期待。我該快樂些什麼？我該期待些什麼？是期待將脫離父母的束縛，迎向自由天際？還是要擔憂，更多責任的到來。一切的改變，將緣起緣滅，驀然回首，只空留滿身傷悲。 靜靜的，獨自一人，才突然驚覺，許多人事物原早已變了調，讓人無來由的發慌。我懷念起過去，過去的美好，想再次擁有，但明白許多事並不能強求，有些事過了就過了，再也不能從來，有些人走了就走了，再也不能回到你身邊，陪你、等你、想你、愛你。 我漸漸的明白，其實我們每個人，都並不是外表看似的堅強，我們最不想面對的其實是空虛孤寂，當我們使盡全力想遠離它、拋開它，它卻依舊敲著心門時，我們迎向了它，不是開戰，不是要將它擊垮，只是要與它和平相處，時間到了，它便悄悄離開，不帶走什麼，不留下什麼，它隨風來，隨風而去，去哪？你不知，它知。 那一夜，我和父母出門吃晚飯，飯後順便跟著他們去朋友家，那我熟悉的地方，但那已是我兒童時代的事了。一進門，我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滿頭凌亂的短白髮，面色有些憔悴的老奶奶，正在看著電視，我看著母親對著她打招呼，我輕輕的看了她一眼，感覺有些熟悉。 在一番寒暄後我才突然明白坐在輪椅上的這一位不是什麼奶奶，她是一名婦人，她今年五十多歲，她是這位叔叔的老婆。而這個事實讓人有些恐懼，我看著她，她是如此的瘦弱，她的手心無力乾扁的垂在胸前的枕頭上，她的手臂瘦到只剩下一層皮膚包裹著骨頭，坐在輪椅上的大腿同樣也是如此，讓人怵目驚心，看了好是讓人心碎。她無法隨心所欲的扭動身體，像是被女巫凍住了一般，一切都要由人代勞，唯一靈活的是那雙眼、還有體內的心智。 母親彎下腰來微笑的看著她說：「阿嫂，有沒有比較好啊？」只見她的眼神留露出悲哀的慘澹，她開始激動的留下淚珠，母親慌張的擺動著雙手：「不要、不要」不要留下淚來。 我不禁感到悲從中來。她就這麼的意識清晰，心智在腦袋中還繼續的運轉，卻什麼都不能做，被禁錮在這個冰冷的體內，何時能再重獲自由，是未知。但她已是五十幾歲的人了，就算是能復元，那也是得熬過慢慢長路，如果不能復元只能這樣一直到老死，人生的意義何在？人生生命怎麼可以就這麼終結？我在內心低吼，卻什麼也改變不了。 也許她活在空虛寂寞的深谷地，仰頭可以見到藍天，低頭卻只見深邃的黑漆。只是死亡與活著，都煎熬，承受的都是孤寂。緣起與緣滅，花開花枯謝，愛恨最後只成記憶。 十七歲將遠離，十八歲將到臨，我會期待所有的好緣，留有好回憶，不好的失意、落寞，就當它是無緣，因為我始終相信，燈火闌珊處，一定還有個美好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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