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人的《能源廠之路》

余國英

  《能源廠之路》POWER HOUSE ROAD，是描寫一位無父的黑白混血兒被母親送入孤兒院後,在院中努力奮鬥、力爭上游的一本自傳好書。作者的名字叫馬洛尼Ronald D. Maloney, 暱稱洛恩Ron, 馬洛尼是愛爾蘭姓氏,本文為了方便中文讀者,我们们就認為他姓馬名洛尼好了。

  這本書的書名之所以叫做《能源厰之路》，是因為這條路就是他生命的轉折點，一輛孤兒院派出來的黒色的四門驕車將他由愚昧、貧窮、歧視而落後的白人社区載了出來,經過這條叫做‘能源廠之路’ 的路徑,轉折到人生的另外一條前途光明自由的世界。

  話說作者的母親馬艾琳Irene Maloney, 是一位美藉愛爾蘭裔的白人女子,公元1930年生於美國南方窮鄉僻壤的北卡洛來納州的西部 ,當地居民生活拮据、教育水準有限，生存競爭劇烈，種族的歧視也就格外明顯和更加嚴酷。馬艾琳的母親一共生了十五個孩子,有十個孩子存活了下來, 艾琳就是其中之一。她雖然從來沒有結過婚, 但在不到廾歲時就生了一個叫南希的白人女兒, 由娘家母親照顧, 不久, 在公元1952年, 又生出了一個小小的黑白混血的兒子, 也就是本書的作者,馬洛尼。 

  因為沒有父親，孩子只能冠母親娘家的愛爾蘭馬洛尼Malony姓氏。大舅福蘭克及姨媽丽丽因為疼爱小妹也就是他媽媽艾琳,所以讓小妹妹的混混血兒子小時與那些愛爾蘭裔的白人表兄妹以及同母異父的白人姐姐南希一起在外婆家玩耍。他是眾多白人表兄妹中唯一的黑白混血小孩, 雖然有的近親對他尚為不錯,但有的族人叫他為‘有色小孩’甚至叫他‘黑..’,不准進入他們的家門,有時汽車駛過市區時, 讓他伏在後座,甚至有人在倉慌中把他的頭按下來, 表示以他為恥,見不得人。難怪他離開家鄉之後, 再也不願返鄉定居, 我們設身處地的替作者想想, 就可以推論,這些種族歧視的舉勳,在當時他們弱勢的母親和幼小兒子的心中,留下了多少的前世的創傷和今生痛苦的回憶哟!

  艾琳本就體弱多病、命運乖戾,這黑白混血孩子的出生使她原本窮窘的生活更加困難。作者馬洛尼七歲時, 真正的大問題才終於來到了, 這名混血小孩,被拒絕進入家鄉格倫阿爾派恩的白人小學!

  為了混血兒子的教育，這位‘為母則剛’的單親媽媽不得不強忍失去獨子的悲痛，把孩子送進一個有色人種的孤兒院中寄養,這一決定使她們母子硬是生離分開, 此後的一生中,母子只得短暫地匆匆見了两次面。但也讓她的兒子獲得了接受正規教育的機會。後來,母親馬艾琳终因醣尿病而截肢,這所孤兒院就此成為了這孩子此後16年的永久住所。

  小小年紀的馬洛尼在孤兒院時,負責在嚴冬之夜起床替小教堂敲钟, 盡顯他不畏寒冷的堅毅,接受看管厨房的鑰匙的重任,表現出他的诚實和可靠,代表孤兒院去参加青年座談会時能侃侃而談, 也展示了他在大場面中應對的能力。

  他的行為和態度終使他能在院中眾多的孩童中脫穎而出。因為诚實、堅毅、努力不懈以及出色的學業成積等各种傑出表現,高中畢業後被保送進入北卡洛来納州立大學，在大學二年級時，馬洛尼響應國家的徵招從軍入伍，成为二戰後的駐德美軍。

  服完兵役回國後，他返回學校,獲得了馬里蘭大學歐洲分部的文學副學士學位。再繼續进入北卡洛蘭大学羅利分校獲得學士學位。

  經過了努力, 他最終在加州大學柏克莱分校社會福利學院完成社會工作研究院畢業,贏得了社会會學碩士學位。他是北卡州該地區愛爾蘭裔馬洛尼白種人家族四、五代中的第一人進入大學,也是接受學士和碩士學位唯一僅有的一人。

  可怜無父的馬洛尼在書中一再强调他的母親艾琳肯定十分爱他，1986年馬艾琳去世, 享年僅56歲, 與母親死別之後，他才百分之百地認清他這一輩子，永遠不可能有對父親說；「爸爸,我愛你！」的機會了。

   雖然不知道誰是自己的父親，不過，這位單純可愛的小孩早就已經將孤兒院的黑人院長伯顏赫先生幻想成自己的父親来崇拜和愛慕,伯顏院長日常的一言一行乃至衣着舉止都影响了這孩子的一生。

  在他的眼中,伯顏老師有著全禿的頭頂，走路一瘸一拐，穿著整齊正式的衣著以及閃閃發光的皮鞋。馬洛尼曾提到有一次,他代表孤兒院去參加外州的青年座談會，出發之前他所受到院長的鼓勵和加油, 使他能一鼓作氣勇往直前, 他也更加詳细地描述在緊張的會議中, 這位少年在眾多觀眾群中看見伯顏院長如慈父一般溫和的笑容的時候, 他當時感覺的安心及欣慰。
   高中畢業後,馬洛尼離開了孤兒院進入大學, 在大學二年级時被徵召入伍。

   從軍前夕,馬洛尼由大學宿舍回到原先孤兒院中, 準備出發。院長伯顏先生替他添製了一套簡裝。他回憶道;‘出發的那天，我們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他給了我一個裝了一些小錢的信封，把我送到車站，我們說了再見，當火車離開車站時，我用我的外套蒙住了頭，自己默默的哭泣著。我永遠記得他最後的一句話。伯顏院長穿著他平常的西裝外套和閃亮的鞋子，摘下帽子，揉了揉禿頭，說；「孩子，你現在是一個自立的男人了，你需要知道，在牛津孤兒院或我的家中，你將永遠有一個可以稱為家的地方」’
   馬洛尼在書中形容他投筆從軍之時，孤兒院院長伯顏先生送他這位無父無母的孤兒到車站的情景的這一段，在我看來,比起中國大文豪朱自清先生的《背影》，其感人程度,只有過之，絕無不及。因而我在翻譯這一段的時候，淚水盈眶，由面紙盒中抽出面紙拭淚，不得不暫時停筆數次之多。

  馬洛尼最后决定留在美國西部加州的的伯克萊市生活。他在加州阿拉米達郡政府工作了卅年之久，最近才正式由崗位上退休,是一位诚實勤勉，努力盡職, 無愧於社會的人。

  终其一生, 他雖然不曾有世俗認為的飛黃騰達, 但他幹着自己認為最有意義,助人為樂的社會工作，目前在退休的日子裡，除了經常做木匠手工自娛之外,仍然義務地從事於医療院中病人的臨終関懷和安慰，這也是他最覺得對人類最有貢献的工作，所以, 我認為他這一生可以說是求仁得仁, 心滿意足了。

上網購書;

1, 英文原書‘POWERHOUSE ROAD’:www.amazon.com/Book/Ronald.Maloney

  2, 中文翻譯《能源廠之路》: http://www.amazon.com/author/gwen.li

P.S.

   参議員萬斯先生寫的《鄉下人的悲歌》不但爆红, 且改编為電影。2024年7月，萬斯被共和黨提名為副總統候選人, 使該書更受人追捧。我對比了一下两書的異同之處, 并下了结論, 認為《能源廠之路》更加動人心弦, 特地寫出此文表彰拙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