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避開嫌疑

  「前两天，春花姐有点小发烧，我带她到医院检查，确诊为感染了最新病毒变种的Omicron奥米克隆，这个变种虽然传播得快但是病情并不严重，所以医师要我带她回家休养，那知才回到家，就看见她那长年住在外州的儿子突然造，手中拿着不知他从那里找到的文件，不但怒气冲冲地把有两人名字的银行账本和保险存根在我眼前幌动，还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辱骂，骂的可难听了，说我欺骗他的母亲，骗财骗色。」

 「陈春花的儿子？ 白老先生比尔过世，怎么没有看见他来奔丧？」我问。真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他不是白比尔的儿子，他是春花第一任台湾留学生的儿子，姓林，自从他妈妈与白比尔结婚，他大学毕业後就到外州去谋生，貮拾年内再也没有回来过。」文生告诉我们。

 「春花有没有跟他儿子解释呢？」老马问。

 「怎么解释？解释有用吗？ 他骂得那么厉害，使我们觉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身体本来已经有点不舒服的春花姐，看见他儿子已经正式雇了律师把我告到法庭去，急得躺在客廰的沙发上闭上双眼，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文生双手掩面，抽搐不止。

 「文生，你有退休金，也有社会保险金，怎么会欺骗春花的色和财呢？」我忍不住指出事实，事实胜于雄辩嘛 。

 「春花怎么说？」老马慢腾腾的问。

  「春花姐已经气得昏迷了，完全说不出话来，大概是小中风，我打了电话给911召来了紧急救护车，把她送进医院急救室，不幸医院嫌人多杂乱，办完手续后不许我在那里陪她，我只好回到白家地下室，还没有进门，就看见我的私人物品，全部被丢在大街上，...。」 艾迪竟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看老马脸色非常难看，以为他要去找律师替他的好朋友上法庭去主持公道呢，那知他居然说：「文生，你还是先搬出白陈春花家，然后另外寻找租房罢，在租房没有找到以前，不妨在我这里暂时先住他几天。」

  「什么？ 搬出来？ 那... 。」文生不信自已的耳朵， 一下子趺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是啊，何必涉嫌牵扯在不必要的误会之中呢？」 老马向文生解释道。

  「喔，这就像我们中国人说的要避免“瓜田李下”的意思。」我给他们两人一人一杯咖啡，一面平心静气地解释道。

  「中国人真聪明，专会用成语来解释各种说不清的道理。」洛尼眼中流露出非常钦佩的神情，很有兴趣地问我道;「这句至理名言又是什么意思呢？」

  「“在瓜田里不要蹲下来系鞋带，在李树下面不要整理帽子”，也就是说人要聪明，不要太热心照顾有房产、有姿色的老太太，要知道如何避嫌。」 我很权威地回答。

  文生阴暗着一张脸，两手按着桌子，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口中喃喃地说道;「真是不放心春花姐，不知道她那凶神恶煞的儿子懂不懂得照顾老母亲！」

  老马开车带了我和文生到白家去按门铃，过了很久才有一些声响，大门慢慢地被打开， 里面伸出一张中年东方男子煞白的脸，他无精打采地问我们;「你们还要什么？ 现今病毒肆虐，我的餐馆因为没有生意，只得亏本关门，你们若是前来讨债，本人目前身无分文，要钱没有，要命只有一条！你们到底要闰到何时方休？」看来他就是春花的儿子林台生。

文生不是说他很凶吗？ 怎么如此可怜，说话有气无力？ 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

  过了很久，老马才恢复神智，很客气地问他;「林先生，我这里有一张美金50元，请你让我们到地下室去取去墨先生的东西，可以吗？」

  林台生大概真的被追债的人逼得走投无路，果然身无分文了，见了久违的钞票，一把抢过去，立刻缩回了头，关上大门。

  话说马洛尼向文生索取地下室的钥匙，打开文生套房的门后，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多， 一小时不到，搬家的事情已经全部搞定。

  「我的东西好像都被春花的儿子丢掉了... 。」 文生还是不断地喃喃自语。

  住在老马哥哥那里，文生一直精神不振，什么事都要被动，老马叫他吃饭，他才吃饭，叫他睡觉，他才睡觉。

  老马和我看见文生这个情况一直维持了十多天之久，仍然没有明显的起色，不知如何是好。

 「老马，你的媳妇不是心理医生吗？ 咱们请她想想办法怎么样？」 我灵机一动，向老马建议。

  不料，我的话音未了，门外停了一辆眼熟的汽车，车一停好，驾驶座左边的车门打开了，你猜车门开处走出来了谁谁?

  陈大姐春花女士!

  「春花姐，陈春花！」文生激动得声音都发叉了！当着老马和我的面, 快步跑过去一把紧紧抱住春花, 久久不肯松手!

 「春花大姐，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 我也激动到不行。

 「是我，是不折不扣活生生身体健康，神识清醒的白陈春花！」春花拉起文生的手来摸她的脸。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长话短说吧！在医院急救室经过急救，我渐渐恢复了神智，医生见我年纪大了，不放心放我回家，所以在医院里休养了整整十天，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也前思后想了整整的十天。 护士们却叫我不要在医院逗留太久，因为医院里人满为患，怕我在那里传染更严重的疾病，劝我赶快回家去才是。 最后，我打了电话给我那可怜巴巴、破产了的儿子，要他到医院来接我回家，告诉他，他的母亲要在神智清醒的时候，当着他和文生的面，到一个合法的律师事务所去正式立一个公开的遗嘱。现在，希望国英妹和老马一起过去做见证人。」春花告诉我们。

  文生听到她说要找律师立公开遗嘱，脸色突然大变，声音颤抖地问道;「什么遗嘱？ 春花姐，你又有什么新的体检结果出来了吗？」

  「我的遗嘱的内容; 将来万一我发生什么事情，现金、股票、以及债券由儿子林台生及义弟墨文生各持有一半，房屋的所有权留给儿子Mr.台生. 林。 而义弟Mr.文生. 墨菲则可以有该房屋的终身居住权。」

 「文生，那就等春花姐在律师事务所立完遗嘱，回来之后，我和老马帮你把你的东西再搬回春花姐家吧。 你不照顾她，她怎么活下去呢？」我对文生说。

 「我亲爱的如玉大姐，您老人家确定要我帮忙把文生的东西再搬回那李子树下和西瓜田中吗？」 老马笑嘻嘻地调侃我。

  「那是自然，以后文生是那棵李子树的树荫和那片瓜田里的甜瓜合法享受人之一了嘛！」 我笑嘻嘻地回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