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睛 手中握著 你的 淚 珠
我看見你的哭聲 從一張單程車票 衝出來 一截臍帶 失竊了 誰 是誰 袋藏了一天當中的某個時刻 熱絡噴火 咖啡著史坦貝克的黑色原野 隨後 星巴克的 深情追逐 凡是火過的 必然冷卻 松針一般刺入 眼中 霜降的 三世
一縷煙絲 碰觸到了你遙遠靚麗的 東方 張開地圖 指尖刺痛了綺思 鴛鴦湖中 繾綣彎繞的 鸚鵡溝 瞇著眼 鑰匙孔中找到熟睡的 半邊側影
到站了嗎 一樹蟬鳴 幽幽咽咽 推擠嶙峋的 三弦
啊!三弦 夢的絲衫 水袖 以及婀娜緘默的 神祕裙襬 陽光斜射的長椅 女人裸淨的肩 無盡伸長的瘦影 小孩穿繞 喧嘩 安靜柔美的 神殿 飄出的漫妙音符 樂音著生命的典藏 當時 你自尼泊爾的鼠蹊 帶著西塔琴 涉水出走 渡河的竹筏 曾經漏夜修葺 整個季節的回音如窗外不斷引頸的葵黃 如唇泮的糖汁 你想像 三弦與三個的錯落鞋印 一些 終於飛上天去的 鴿群與古老音節 一路持咒 西塔琴與長鬍子的男人維繫的某種不可解的神祕 葡萄酒與夜光杯 愛與死 逃盾與誘惑 持續著 一些必要
流星死於腰際守候的誓言 半夜兩點 一再被絞殺的 神話 你去聽 一種不斷跳針的鬼聲 在鋁罐滾動的時候 風帶走你手中的 話筒 葛藤般扭動的皺紋倏忽是千浪滾捲去的 床褥的靉靆 是誰 謀殺了流星雨 十指纏繞 溫柔的尖部 細草微風垂悼那舟楫之中躺下的星芒 你遇見了誰 那神色慌張的 頭皮屑 流轉三生 你遇見了誰 自焚於一次被渲染過度的油輪事件 性的魔幻 覆蓋了淚的雪塚 他是誰 輕率遺下 尚未完成的港阜調查報告 他一再抱怨 一座城堡所能製造的 高潮寫實
晾曬 我 摯愛的 滾進 雙眸的 整個青春墳場的 無言鴿灰
祕密一般飛翔的鴿灰 為你 種下一株瘦瘠的孤莛 索求 正義的象徵 他是梨樹 是取火之前最近的 比喻 用一種唱腔 射殺 喜劇的慵俗 背過身 鳥聲圍繞著絢爛之中 不捨的繁華 多夢的 黑眼瞳 你總是 洪水一樣沖刷我的意志 明朝我將為你 買船 像普羅米修斯 遠遠離棄 宙斯的眷愛
那是你的舊天涯 我的新旅程 子夜 你清唱旦角 他在雨中的車站 留字 我夢見 巴爾扎克的鬍子 長成一面粉堊的牆 在劇院的入口 千種紅中沉默的骨白 誰來扣門
誰來扣門 放置盆水與毛巾 時間的珠粒 已在水中下沉 鐘樓老了 不經意的嗓音 偶爾 在雲間憩息 滿街的夕照 焚燒一去不返的 夏日蝙蝠 他的喉 在自己的深睡中 綁了個漂亮的 死結
風抓不住你 抓不住 嬰兒的啼哭 抓不住 一生一世 俏麗的馬尾 墓碑的寂靜 淨如美麗的處子 笑走進雨中 他的傘 裝著每一次的開始 在鏡中 看見一張蜥蜴的臉 明明是一座古井 地下有喜悅的纏綿 他的傘 猶黏縛笑的餘溫 不斷伸長 的雨 絲 繫 住 飄 盪 的
領 帶 所有被遺棄的 百合們 火供著一次荒謬的姿勢
在儀式之中 不該如此性急 不該 輕易
凋
謝 是 誰
謀殺了 流 星 雨 。
2007/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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