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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05 08:22:14瀏覽1266|回應4|推薦143 | |
老張的妻子身體一向不好,每個月總要進出醫院好幾趟。老張要照顧五個孩子,還要照顧病中的妻子,常常醫院家裡來回奔波,心力交瘁之虞,哪還顧的了剛插秧的稻田。 那年,聽朋友的建議,也許換個環境對妻子的病情會好些。於是跟妻子的弟弟商量,讓妻子住在那兒養病,老張要家裏唯一懂事可以做家務的大姐跟著去照顧妻子,而自己更忙了,因為妻舅家在台南,離屏東家裡有些遠,在交通不方便的年代,總是要繞過這山頭才能到那山頭,去一趟妻舅家,就得讓家裡的幾個孩子沒大人照顧。於是老張商請同是外省老兵的朋友老吳夜晚來家裡陪孩子們過夜。 老吳對老張家的孩子很疼愛,常常帶著好吃的食物來,偶而還會帶來孩子們的文具和日常生活用品。老張常常不好意思這樣收朋友帶來的東西,但家裡確實需要這些,也就沒有說什麼了。 妻子在妻舅家住的那段期間,幾個孩子就像沒人照顧的孩子,三餐隨便吃,便當盒裡只有白飯和半顆荷包蛋,衣服髒了也沒洗乾淨,上學的時候常常被同學嘲笑。有天小女兒放學回家哭著對老張說:「爸爸,我不要姓張啦!同學說因為我姓張所以髒髒的,我要改姓啦!」老張聽到小女兒這麼說,心裏頭酸酸的,無奈自己能力有限,無法讓孩子們有好的生活。 想當年娶了小她20歲的年輕老婆,原本希望組個家庭,結束來台十幾個年頭的流浪生活,既然回不了爹和娘的家了,至少在這塊土地上能有個歸屬感,立足生根。 芋頭和蕃薯的結合,老夫少妻,除了語言隔閡,還有年齡代溝,每天吵吵鬧鬧的,比起其他新婚夫妻的甜甜蜜蜜,老張有些後悔自己的天真。 年輕的妻子常常無理取鬧,老張也不懂得要怎麼哄女人開心,吵吵鬧鬧的也過了兩年。第一個孩子出生後,漸漸少了爭吵聲,多了孩子的哭聲,而後衍生出夫妻倆的笑聲,芋頭和蕃薯的美味總算融合在一起了。 孩子一個個出生,生活原本就不算富足,妻子又病倒,老張實在不知如何是好,還好平時做人還算不錯,有能力的朋友看到老張有困難,總會適時給予幫助,老吳就幫了老張不少。 春耕插下的秧苗,在無暇照顧下,煩惱這一季收成將會無所獲,慶幸稻苗也體諒老張的辛苦,乖乖的長大,乖乖開花結穗低垂,讓老張在拮据的生活下,還能有讓家人溫飽最基本的收成。
再困難的生活總是要過,人不能喪志,一但喪志就會沒了希望,老張常說「自助人助而後天助,老天爺只幫助努力的人。」 比起那些年窮困的生活,晚年老張家的日子好過也幸福多了。雖然蕃薯常常抱怨,當年才16歲,就被自己的父母以幾百塊賣給了芋頭,但芋頭盡心盡力的照顧家裡,也就不計較了。16歲的蕃薯,正值青春年華,美人一枚,不知道當時是否有春風少年兄愛慕,以番薯嬌縱的個性,我想只有芋頭能駕馭得了。 芋頭和蕃薯走了好些年了,偶而想起番薯耍性子的樣子,和芋頭無辜的表情,實在可愛。後來,才知道為什麼蕃薯那麼喜歡買大碗公,後來,才知道芋頭蕃薯為什麼喜歡鬥嘴,那是芋頭和蕃薯之間的情趣。 想了很久,芋頭和蕃薯為什麼可以這麼美味,我唯一想到的就只有粉蒸排骨,簡單又好吃!原來還要有排骨才能讓芋頭和蕃薯融合在一起,老張的孩子不就是那些搭線的排骨嗎? 母親節前夕,在那個世界的蕃薯不知道過的好不好,芋頭也陪在身邊吧!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怎麼就不能發明通往他們世界的電話,和他們說說話,說聲「母親節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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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