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的追求

無知的要索

到頭來只是一場----空

名位的榮耀？

財帛的豐腴？

錦衣玉食是一天，是一生

寒酸度日也是一天，也是一生

心靈的豐實才是真切

否則

那又如何？

謝××

48年次

51歲

大腸癌

現在榮總作化療

深厚的近視眼鏡下

我常覺得：他是否認識過我或世界？

妻的主任職務常業務交往

是忠厚，殷實，也有一點學究

從面相來看『就是一個好人』『一個老實人』

連說謊，你也可相信他絕不會

『考』校長，著實用功的考了好幾年

終於考上了

派任了

我們還風塵僕僕的趕去參加他的就任典禮

二任還沒當完

現在躺在榮總

有說：

我努力過了

也說：

我留名了，至少在某國小的校史上

那又如何？

猶憶

陳××

49歲那年

走了

腦瘤

主任班中第一個考上校長的

還努力的拿到了博士

那又如何？

看開

不是用一些不好的例子

作為自己『放棄追求』的擋箭牌

或是好逸惡勞的藉口

小人物

最好的說詞是：

盡力之後

得之我幸

不得我命

何必一定要有恢弘的『使命感』

陳舊歷史中：文天祥、岳飛的那一種

現代歷史中的馬英九之屬

太過沈重的使命包袱

容易讓人迷失

迷失自我

在一個荒涼的少有人跡的路口

『老柯檳榔』四個字

歪斜的

寫在小鐵皮屋的門扉上

屋內

冷藏櫃佔了不到二坪大鐵皮屋內的一半

為了『收攤』方便

一個置放檳榔的小玻璃廚

放在僅有的小窗上

晚上『下班』就拉上鐵門即可

檳榔廚和冷藏櫃之間剩下一個小空間

背後是一張破沙發

一個孤單的老人

應就是『老柯』

不管冬日的海風吹襲

或是夏日的豔陽炙照

老柯總是坐在沙發上沈思

二十多年來總是如此

每每經過

從沒看到過有人去買過檳榔或煙水

年前

關了一陣子沒開

年底時

換了一個年輕女孩顧店

總側躺在沙發上端詳指甲

偶而會有一個騎機車的男生在搭訕

鐵皮屋、檳榔櫃依舊

只是換了個人

約莫二十歲的女孩

我想應該是他女兒

老柯

病了？

還是走了？

沒聽過有人談起老柯或換人的事

小人物

總是這樣悄悄的，默默的

像一片落葉

調入水裡

沒有激起任何漣漪

而且

很快的就被沖走了

其實

大人物

激起過一些波濤

又如何？

還不是

很快的就平復？

很快的就流失？

很快的被遺忘？

老柯

還好吧？

應該七十還不到呢！

                                     990307  01：45於耘山草堂

後記：

最後小檳榔攤的鐵門

再也沒有拉開過

『老柯檳榔』的招牌

被風吹垮了

摔落在屋角邊

屋子更陳舊了

                                     990423  16：30記